第七百四十六章 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第2/3頁)

“但這一次,我動用了你們這些本來已經過得很安樂的人,卻沒辦法給你們安排太多。我只能說,我這一次不會獨善其身,至少會和你們一塊並肩站到最後。你們只需要完成我吩咐的任務,然後就可以走了,不用管我的死活。你們曾經欠過我的,就都還清了。”

“晉王殿下,這怎麽可以!您當初的救命之恩……”

見為首的一個漢子慌忙擡起頭反對,蕭敬先不容置疑地舉手阻止,隨即開口說道:“現在走吧。到了現在這地步,無論北燕還是南吳,該放的棋子都已經放到了棋局上,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就去破一破雙方的局吧!”

蕭敬先尚未在那強弱懸殊的戰場上最終露面,就已經三言兩語給越小四以及甄容添了天大的麻煩,然而,越小四卻根本不知道,他也完全沒料到自己的親兵會隨隨便便丟下蕭敬先。

為了追回認出嚴詡的甄容,從而避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變數,越小四不得不拼盡全力試圖把這匹脫韁野馬給拽住,可甄容跑得飛快,他起步稍晚就被拋下了不少距離。當他最終看到人時,竟發現不遠處就是火光熊熊,分明是之前被竺汗青率人燒掉的攻城器具。

而這會兒四周圍也已經滿是燕軍,他不過是一路憑著蘭陵郡王的身份這才能夠深入,身邊竟是已經只剩下了嚴詡一人,其他親兵不用想都被他拋在了身後。

當越小四終於奮力突入那最終的戰場時,他方才發現,竺汗青身邊的人雖說已經再次銳減,但竟是通過那頭尾相顧的陣法,牢牢守住了自己的位置。可即便如此,他們面對的敵人卻也如同磨盤一般緩緩移動,一個個死傷者被拖下去,後方隨時有人填補位置上來。

他一看這陣仗就知道要糟糕,而一眼看去竺汗青等人全都是滿臉血跡,他竟是沒辦法在其中準確地找到越千秋的蹤跡。就是這麽一走神,他就聽到旁邊嚴詡罵了一句臟話,擡頭一看,就只見甄容猶如大鳥一般掠過戰場,直接往吳軍的隊伍中落下。

這一刻,縱使越小四再能忍,也不禁破口大罵道:“阿容,你個腦子生銹想找死的混小子,你想氣死我嗎?”

越小四一面叫嚷,一面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想要效仿甄容從他身邊沖過去的嚴詡,隨即嚴厲地對人搖了搖頭。霸州城那邊派竺汗青出擊,城防空虛,給北燕兵馬勾結叛賊趁虛而入的機會,他可以猜到。北燕皇帝布下天羅地網,想要吞下竺汗青這支兵馬,他也可以猜到。

可原本明明藥性還沒完全過的越千秋突然跑出去和竺汗青匯合,這卻是他完全沒料到的變數!說實話,北燕皇帝那做法雖說極其過分,但他打心眼裏卻是贊成的,因為越千秋那小子實在是一個沒看好就能冒出無數幺蛾子來,還不如讓人在床上躺幾天!

現在,果然人莫名其妙一恢復就出事了!

這還賠進去一個他一直苦心栽培準備當後繼者的甄容!他娘的眼下這都叫什麽事!

眼看甄容一點都沒有回頭的意思,越小四簡直氣得七竅生煙。可偏偏就在這時候,他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陣嚷嚷:“蘭陵郡王和晉王反了!蘭陵郡王和晉王反了!”

那一刻,無論越小四還是嚴詡,全都陷入了片刻的呆滯。這都是什麽見鬼的情況!

龍旗之下,通過不斷穿梭稟報的傳令兵,北燕皇帝能夠清清楚楚地知道戰況進展。一貫冷酷的他毫不留情地用麾下忠心耿耿的軍士去換竺汗青那僅剩的兵馬,哪怕這支兵馬是他多年前埋下的,哪怕用幾條命方才能兌出霸州軍一條人命,他臉上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

一支由各地兵馬湊出來的雜牌軍,縱使分開來堪稱精銳,但此時不練不見血怎麽行?

因此,當聽到蘭陵郡王蕭長珙罵甄容的話,意識到甄容竟然只身沖進了戰場,分明是打算憑借一己之力先把越千秋護住了再說,他還有余裕笑罵了一聲傻小子,心裏卻對甄容的重情重義並沒有多大怒意,當然更沒有太放在心上,更沒有下令暫緩攻勢。

正如他一貫想法一樣,如果沒有福緣,沒有天命,就此死了,那麽也就死了算了!

然而,當北燕皇帝清清楚楚聽到了嚷嚷蘭陵郡王和晉王反了的聲音時,卻忍不住重重拍了一記輪椅的扶手!身體還有點虛的他自然不可能猶如從前那樣,動輒毀壞東西,可臉上的怒色卻壓都壓不下去。

而侍立在他旁邊的蕭卿卿,亦是同樣又驚又怒,難以抑制的罵聲脫口而出:“簡直胡說八道!蕭長珙和甄容若是有謀逆造反的心思,還會等到今天嗎?他們之前有的是機會動手!”

哪怕之前那段經歷乃是自己人生中最危險同時也是最屈辱的,如今罪魁禍首甚至還就在自己身邊,此刻再聽到這形同揭傷疤似的話,但北燕皇帝卻並沒有再次動怒,反而冷冷說道:“沒錯,蕭長珙和甄容若是有心自立,那朕早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