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群眾的力量(第2/3頁)

而面對這眾口紛紜的場面,越千秋舉手壓了壓,見眾人很快安靜了下來,他就神采飛揚地說:“玄龍司也好,總捕司和武德司也罷,雖說術業有專攻,但在如今這等關鍵時刻還是合起來一同辦事的,大家如果要舉發,上任何地方都行。但這一次三司任務繁重,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捕風捉影,聽信謠言,而是悄悄觀察,拿到切實的證據。”

越千秋說著就提高了聲音:“我可有言在先,貿然去三司舉發而提不出實證的,那是誣告。但只要大家提出的是實證,屆時查證屬實,那自然少不得論功行賞。這不是玄龍司或者武德司又或者總捕司和北燕秋狩司的較量,是我大吳和北燕的較量。所以,拜托大家了!如果真的能查個水落石出,大家都是功臣!”

在金陵城裏,越九公子一貫是強勢的代名詞,可此時此刻越千秋說完之後在馬上客客氣氣躬身為禮,沒有半點往日的淩人氣勢,顯得誠摯萬分,因此圍觀人群在片刻的沉寂過後,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叫好。

就連跟在越千秋身後,心知肚明這把戲的徐浩和安人青,也覺得他這番話實在是很漂亮。

光用國之大義來壓人,自然是空口說白話;而光是論功行賞來利誘,也容易被人指摘。雙管齊下,不論是哪個官員,甚至最擅長挑人刺的禦史,面對越千秋這番言語也只能折戟。

你怎麽指摘他?國與國的敵對和戰爭,本來就是匹夫有責,誰都可能上戰場!至於會不會有人去某些達官顯貴那兒堵門窺伺……呵呵,平民百姓又不可能爬你家墻頭,如果你真的被人抓出把柄來,說得輕點兒當然是你自己立身不正,說得重,那自然是你圖謀不軌!

當越千秋策馬離開,匆匆去玄龍司找嚴詡打探消息時,他在人前說的這麽一番話在有心人的使勁散布之下,一傳十,十傳百,頓時成了人盡皆知的秘密。

於是,在之前那些謠言中被提到的個人或者家族或者其他勢力,不消說立馬萬眾矚目,就連天巧閣的雲豐師兄弟三人也不例外。

三個人早就得到了越千秋的提醒,對此頗有心理準備,事先就已經采取了行動。三個人一點都沒有因為避嫌就躲在武英館裏不出來的意思,每日裏全都是大大方方出現在人前,甚至早出晚歸,在一家有名的茶館中一坐就是好幾天。

在眾多小心監視的目光下,雲豐甚至直言不諱地拍桌子說:“我倒要看看,我們就這麽坐在這兒,秋狩司的人敢怎麽來蠱惑我們!”

有越千秋保證加托底的他們師兄弟三個敢這般大大咧咧,可其他人那就叫苦不叠了。尤其是在得知此次劫法場事件後,立刻打算彼此串聯好好鬧騰一場,設法打一個漂亮翻身仗的人們,那更是難受到了極點。

元宵節那天在玄刀堂發難不成卻被氣得昏厥過去,然後被越影親自“護送”回到裴家別院的裴旭,自然而然就是最惱火的一個。

雖說還不至於被氣得小中風,可裴旭本來就已經臥病在床,當暫時執掌家務的堂弟在面前吞吞吐吐地說,別院從正門到後門再到側門邊門,甚至每一處圍墻外頭,都有明目張膽死死盯著的人,別說去聯絡誰,就連正常進出也會受到嚴密監視,他頓時氣得用拳頭砸床板。

“金陵城裏什麽時候出過劫法場這樣的奇聞,三司還有功夫來盯我裴家?”

“不是三司的人。”裴旭那堂弟說到這裏,臉色更加難看了,“大哥,是越千秋在街頭放出話來,金陵城如今不少閑漢為了建功立業,因為街頭流言說樓英長會和……會和我們勾結,所以紛紛三五成群地盯著……”

這話還沒說完,裴旭就氣得差點噎死,頓時摳著喉嚨一陣驚天動地的死咳,仿佛前幾天不是因為激動氣急過度而險些爆了腦血管,而是得了肺癆……

當他終於在漱盂中吐盡了剛剛積壓在喉嚨口的痰,發現裏頭赫然有幾團烏黑的淤血時,他登時變了臉色。出身世家的他仕途順利,只比余建中大幾歲,如今也就是五十有三,按照擅長養身的裴家人那活法,大多能活到六七十,可眼下的狀況卻讓他又灰心,又痛心。

“這分明是那越千秋的詭計!你去,找人在街頭散布流言,就說他勾結天巧閣的人劫法場演戲……”

話還沒說完,裴旭就看到了堂弟那滿臉苦色,當即醒悟到自己這話根本不通,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心神說:“必定是越千秋生怕天巧閣被牽涉到劫法場之事,由此禍及到其他武林各派,到時候朝中那些原本就反對重修武品錄的大臣群起攻之。”

見這一次堂弟連連點頭,他就冷冷說道:“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越千秋才知道混淆視聽!你派幾個人出去聯絡一下,讓他們也放出相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