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神思路!

盡管背傷未愈,但越千秋的賴床習慣,卻是比從前好多了。

認清楚自己還很弱小,只不過背靠大樹好乘涼的現實,哪怕最近嚴詡因為他還在養傷,不再來叫早了,他卻吩咐落霞天天及時叫了他起來,洗漱更衣,少許吃點東西,便自覺自願地在院子裏練習五禽戲。等吃過早飯寫幾個字後,當然是繼續練,但只能是不出汗的程度。

盡管這和後世老頭老太在公園裏打的有那麽一點相似,但嚴詡的說法他還是很信服。

畢竟,嚴詡從東陽長公主口中的兒時弱雞,到現在飛檐走壁如履平地,那可是看得見的。

用嚴詡的話來說,小孩子身體正在發育,要練武就要打根基,到時候還要各種藥浴刺激筋骨皮,壯大精氣神,通俗的說就是只練不打,等到十歲過後,才能開始接觸一定的招式和打法,但絕不能隨便和人去打,還得繼續練體養身。只有身體精氣神足,才有成高手的可能。

可每逢嚴詡說這個,越千秋就忍不住去看周霽月,心裏納悶要真像是嚴詡說的,周霽月這一身功夫不就練歪了?然而,想歸這麽想,他還不至於愚鈍到去問人家。

這天上午,當他在早課完之後吃過早飯,再次到清芬館的院子裏,回憶嚴詡那些動作,再練了一遍五禽戲時,他就聽到背後傳來了周霽月那低低的聲音。

“嚴先生真是個好師父。”

越千秋一愣,手上動作沒停,嘴裏卻附和道:“那自然,師父教我的耐性真沒得說。”

“是啊,我第一次知道,師父還能像他這樣和善耐心,而不是動輒呵斥打罵。我師父從前對我那幾個師兄從來都沒有好臉色,他對我已經很好了,可我也被罵哭過好多次。”

越千秋頓時大汗,心想對著個喪父的蘿莉如此嚴格,白蓮宗的那位前輩恐怕確實是個嚴師。可看到小丫頭心情低落,他知道對方並不是抱怨師父,而是恐怕想念親人了,他只能停下動作,絞盡腦汁安慰起了她。

“師父和師父也是不一樣的。我師父是拿著當年師祖教他的那一套來教我,你師父也是拿著當年你師祖那一套來教你。但理念不同,愛徒之心卻是一模一樣。而且,你師父一定在天上時時刻刻看著你,希望你將來繼承他的衣缽,把白蓮宗發揚光大。”

阿彌陀佛,只要白蓮宗不是白蓮教,你怎麽發揚光大都行!

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還有你七叔的事……”

“七叔的事我想開了。”周霽月突然打斷了越千秋的話,“老太爺答應過我,只要七叔真的沒犯死罪,他就會設法保他一條性命,到時候他會讓我去見他的。”

爺爺什麽時候連這個也承諾過了?

越千秋著實如釋重負。爺爺出馬,一個頂倆,把整件事辦得妥妥帖帖,根本沒他什麽事!

他打了個哈哈,正準備繼續練下去,門外卻傳來了嚴詡那熟悉的聲音:“為師真是沒想到,乖徒兒你現在這麽自覺,不枉我特意跑了一趟余家。”

嚴詡的出場總是令人矚目。當越千秋反應過來時,就只見這位嚴郎提著一個人大搖大擺地從門口進來,雖然沒翻墻,可他手裏的那人正在拼命反抗,可不論如何都無法脫離掌控,這一幕看在越千秋等人眼中,無人不是嘆為觀止。

這位演的又是哪一出?

而越千秋更在意的是,嚴詡剛剛說去了一趟余家!

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問,嚴詡就自顧自說開了:“上次我聽到你說,余家小子心眼狹窄,果然就是。喏,這是他們余家的一個家丁,他只不過說了一句越老太爺厲害的話,就被余小子下令捆了丟在柴房等回來再收拾。我看不過去,就把人拎了回來。”

王一丁簡直想哭了。他雖說很有原則,不想隨隨便便就叛了主家,可莫名其妙被人從柴房裏放了出來,他心裏清楚這回頭沒法解釋,只能悄悄逃跑。

然而,他哪裏能想到,好容易爬墻出來還沒跑掉,卻遇上關爺爺從天而降,看到他便眼睛大亮,過來直接拎了他走!

“我……我不是……”

見嚴詡手中的人已經結結巴巴了起來,越千秋知道別指望此人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當下無可奈何地問道:“師父,勞煩你老人家把話說清楚行不行?我什麽時候對你說余澤雲的事情了?還有,你上余家幹什麽去了?”

“我聽到你和霽月說話了,所以特意給你去出氣!”嚴詡毫無承認聽壁角的愧意。他隨手放下了王一丁,見其蹲在地上直喘氣,他就笑吟吟地說,“你不是說,之前又是誘拐,又是訛詐,都是余家那小子折騰出來的事嗎?我就尋思著上門看一看,余家現在什麽情形……”

他把遇上王一丁的始末先大略說了說,隨即就神秘兮兮地說:“後來我逛到後院,看到余府一個丫頭在後花園裏偷人,倒是被我聽到個隱秘。嘖嘖,余家小子想攀高枝,娶禦史中丞裴旭的侄女,然後想把從前他老娘給他定婚的婚書給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