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成熟還是墮落?

夫妻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身體的誘惑就會逐漸降低,兩人的影像也會逐漸變得模糊,不信,你仔細的去想,越是親近的人在你腦海中的印象就越是模糊。

這是感情深入骨髓的一種體現。

是你將心中所有的戒備全部放下來,任由對方出入如無人之境的體現。

蘇稚現在就是這樣,像一只小老鼠一般在雲瑯的心肝脾肺腎到處亂轉,到處胡亂做窩。

雲瑯胡亂在她身上掏了幾把,她就癱軟的如同泥巴。

晚霞起來的時候,雲瑯雄赳赳氣昂昂的騎著馬回家,蘇稚,宋喬坐著馬車在後邊跟著。從將要繁花起來的富貴城步入翠綠的田野。

匈奴奴隸照舊是不穿衣服的,他們的眼神是麻木的,每走一步路,腳下的鐵鏈子就嘩嘩作響。

雲瑯來不及憐憫他們,按照大漢朝最新立下的規矩,只有他們的下一代才能將腳鐐去掉。

而按照大漢朝新的《奴隸管理條例》來看,他們似乎不可能有什麽下一代。

如果站在上蒼的立場上,雲瑯會覺得這樣的壓迫是極其不人道的,然而,站在一個漢人的立場,一個大大漢朝侯爵的立場上,只要大漢國還有鎮壓這些奴隸的力量,這樣的規矩必定是要執行下去的。

很多時候,世界不會為公平二字存在,存在的就是存在的,匈奴戰敗了,他們只能品嘗苦難的後果。

這種苦難的後果,大漢,以及大漢人的子孫們品嘗過無數次,所以,雲瑯並沒有什麽同情這些人的意思。

他們現在落到這個地步,只不過是一個戰敗的結果罷了。

雲瑯相信,一旦匈奴人戰勝了大漢國,他們只會做的更加過分。

在這樣的天道之下,誰憐憫誰啊……

雲瑯無疑是幸福的,騎著心愛的遊春馬,身後的馬車裏裝著兩位美麗的妻子,其中一位妻子的腹中還有他沒出生的孩子。

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便是溫暖的風,聞起來也是甜蜜的。

一隊騎著駱駝的胡人商隊,在路邊停下腳步,所有的胡人都手撫心臟向尊貴的貴人施禮。

坐在車轅上的梁翁隨手拋出幾枚雲錢,胡人商賈從塵土中撿起精美的雲錢,再次向遠去的貴人車隊施禮。

雲瑯很享受現在的局面,至少,強悍的大漢國國民,只接受別人的禮遇,用不著向任何異族人施禮,哪怕這個大漢人是一個驕傲的乞丐。

不遠處的田野裏豎著一根粗大的木頭杠子,杠子上吊著一個人,他的屍體早就腐爛了,身上的肉也被烏鴉啄食的差不多了,很多地方都露出來了骨頭。

屍體的腦袋耷拉著,繩子勒住的地方肌肉已經腐爛了,如今,繩子只能勒住他的骨頭。

在那個木頭杠子底下,還有更多的枯骨散亂的倒在地上,風從那邊經過,就會把一股股的腥臭送到遠處。

這些死人都是逃奴,進入今年之後,逃跑的奴隸越發的多了,被處死的奴隸也遠超往年。

在木杠子不遠處,有一個奴隸在用嘶啞的聲音唱歌。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歌聲遼遠,意境雄渾壯闊,是雲瑯所做的詩詞中不可多得的精品。

蘇稚聽到歌聲,就拉開馬車簾子,將那張美麗的臉從梁翁耳邊露出來,沖著雲瑯大叫道:“夫君,你聽啊,這是你在受降城做的歌,真的好美。”

雲瑯回頭沖著蘇稚笑了一下,這首被他一字不動的改編自南北朝的歌謠,自然就是屬於他的。

沒道理允許曹襄從他這裏剽竊無數,就不準許他抄襲一下敕勒族的歌?

如今,匈奴人已經逃去了漠北,皇帝劉徹正在為大漢對匈奴的最後一擊做準備,可以預料的到,明年這個時候的草原,戈壁,荒漠將會再一次陷入鐵與火的戰爭中。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敕勒族,天曉得還會不會出現,雲瑯只是憐憫這首歌失傳,根本就談不到剽竊。

信奉另外一個沒名堂的神的雲嬤嬤經常說;凡有的,還要加給他,讓他有余,沒有的,連他僅有的也要奪過來……

這就是天道!

無恥的人總能找到做無恥之事的理由,很多強盜邏輯就是這樣誕生的,無關憐憫,無關仁慈,唯有掠奪,唯有殺戮,唯有獨占,唯有……毀滅。

雲瑯自認是一個充滿憐憫心的人,如今,他卻心硬如鐵。

夏侯靜病了,正在吃自己的盲腸進補,估計很快就能痊愈,於是,在文化角鬥的戰場雲氏莊園裏,董仲舒用自己最大的力量籠絡來到長安的士子。

僅僅是在大會開始的十天裏,董仲舒就一口氣向皇帝劉徹推薦了兩百四十七名士子,並且不辭勞苦的數次覲見皇帝,為這些人求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