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不舍

衛伉認為霍去病是他最親的親人。

尤其是霍去病把他抱回房間,並且讓親兵幫他換過衣衫,洗過澡,並且準許他跟在身邊之後,衛伉就越發這樣認為。

吃飯的時候,衛伉打死都不出去,也不準許霍去病出去,他堅持認為,雲瑯,蘇稚都是山野裏的精怪,慣會吃人,霍去病不知雲瑯跟蘇稚的底細,被蒙騙了。

看著衛伉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畢竟是一起長大的,霍去病心頭一軟,就沒有出門,讓親兵把飯食送到房間,陪著這個不成才的表弟一起吃飯。

蘇稚看曹襄,李敢,趙破奴的眼神非常的奇怪,這讓三個人很不自在,仔細查看了衣著,覺得沒有什麽不對,就繼續吃飯。

雲瑯自顧自的埋頭吃飯,今天的收獲很大,用恐懼摧毀了衛伉最後一絲驕傲,從而完美的解開了霍去病跟衛伉之間的心結。

至少這樣做了之後,衛伉一輩子都會認為霍去病是他的保護神,而不是什麽圖謀他父親什麽東西的敵人。

他們幾人吃飯,歷來都是一大盆子夾著吃的,平日裏蘇稚也不講究,大家一起吃一盆子菜沒有任何不對。

今天不一樣了,蘇稚先是迅速的給她的高粱米飯上堆滿了菜,對盆子裏那些被曹襄他們吃過的菜,一口都不動。

匆匆吃完了飯,就丟下碗筷跑的不見蹤影。

曹襄往嘴裏刨了一口飯奇怪的道:“你小老婆在發瘋,你不治治她的毛病?”

雲瑯嘴裏嚼著飯菜,瞅了曹襄,李敢,趙破奴一眼,搖搖頭又重新低頭吃飯。

曹襄有些心虛,一把抓住雲瑯的袖子道:“說清楚,我哪裏奇怪了,讓你們公母兩這樣看我,好像還非常嫌棄我的樣子。”

雲瑯把飯吞下去喝了口茶水漱漱口道:“蘇稚看見你今早從胡姬的房間裏出來了。”

“呃……我是隨便遛噠,隨便遛噠……”

李敢,趙破奴也很明顯的愣了一下,馬上,這兩個不要臉的家夥異口同聲鄙視曹襄道:“胡女的滋味可好?”

曹襄嗆咳連連,不願意說話。

雲瑯擡頭瞅瞅李敢跟趙破奴道:“你們會不知道?”

這下子論到李敢,趙破奴咳嗽了,曹襄則瞪大了眼睛瞅著那兩個無恥之徒。

雲瑯抱起自己的茶壺站起身道:“你們三連襟好好地談談,我就不打擾了。另外,何愁有只是做了一個小小的試探,準備看看你們的心性,結果……呵呵!”

雲瑯說完就走了,留下三個面面相覷的家夥。

不一會,三人就扭打成了一團……

謝寧一瘸一拐的從城墻上下來看到這一幕驚訝極了,想要把他們三個分開,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見三人下手都很有分寸,也就不想管了,把一大碗高粱米飯倒進菜盆子裏,埋頭大吃,這三人打累了,自然就會停手的。

謝寧吃完了飯,也不見三人停手,就去了雲瑯的房間,指指樹蔭下繼續毆鬥的三人道;“為什麽打起來啊?”

雲瑯笑道:“惱羞成怒唄,你別看他們三個了,你越是看,他們越是不敢停下來,就當沒看見最好。”

謝寧笑道:“我還是到你屋子裏看他們到底怎麽回事。”

果然,當謝寧走進了雲瑯的屋子,那三個家夥果然就停手了,相互怒罵一句,然後就分成三個方向走了。

這就算是完事了,以後誰要是再提這事,他們三個必定會再次惱羞成怒的。

雲瑯準備把這事埋在心底,等三人以後有什麽大喜的日子,再舊事重提……

七月的受降城驕陽似火,連續下了三天的大雨,天氣稍微清涼一些,太陽又開始暴曬大地了。

一條大河就在身邊,水汽自然是不缺的,潮濕的大地被太陽烘烤之後,大地就成了蒸籠。

由於牛羊多的緣故,受降城的蚊蟲多的幾乎難以容忍。

雲瑯擔心出現疫病,已經命邊民們驅趕著牛羊去了遠處放牧,偌大的受降城也幾乎用清水洗涮了一遍之後,總算是沒有沖天的臭味了,蚊蟲卻變得越發的多了。

這樣的天氣裏,連河水裏的魚都懶得咬鉤,雲瑯在陰涼處耗費了一下午才釣上來兩條喜歡陰涼且食腐肉的大鲇魚。

河邊有清風吹拂,蘇稚躺在雲瑯身邊睡了一覺又一覺,直到傍晚的時候才算是清醒過來。

“這裏怎麽還這麽熱啊!”

“必須要熱啊,麥子就靠這幾天的太陽變成熟呢,不烤的話怎麽變黃呢。”

“這也熱的沒道理,郎君,我想回家了。”

“家裏也熱啊!”

“可是我們可以去山居小築。”

“怎麽,不想再解剖了?”

“不用了。”蘇稚指指腦袋道:“該見識的都見識了,該做的實驗都做了,胡人,羌人,漢人,匈奴如果去除外形上的不同,本質是一樣,構造也是一樣,沒什麽好稀奇的。我現在回去,就是想問藥婆婆很多事情,我發現我們以前猜測的很多事情都是不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