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漢軍來了

在左賢王被認定為匈奴太子之前,屠耆王這個代表著賢明,智慧含義的王才是真正匈奴太子的人選。

早在軍臣單於成為匈奴王之前擔任左賢王的時候,屠耆王才是真正的太子。

在軍臣單於將要跟屠耆王爭奪單於位子的時候,也如同今日這般劍拔弩張。

只是,當時的屠耆王為了匈奴人的強大,選擇了退讓,從而讓軍臣單於當上了匈奴人的王。

因為此事,屠耆王雖然沒有成為匈奴王,他卻成了匈奴人公認的賢明的人。

當這個賢明的人開始質疑伊秩斜成為單於的可能性的時候,在場的匈奴人全部沉默了,如果伊秩斜不能給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答案,他今天將死無葬身之地!

也直到此刻,眾人才發現,確實如屠耆王所說,除過右賢王,大鬼巫這些重要首領之外,其余的首領,王,將軍,當戶並不在場。

議論聲如同蚊蠅轟鳴一般響起,開始只是低微的一些聒噪,短短時間,就變成了雷鳴一般。

已經有人悄悄離開了這裏,向白登山方向狂奔。

只可惜,他們僅僅跑出一箭之地,就被一蓬密集的箭雨當場射殺在地。

右谷蠡王肥壯的身體出現在眾人的眼簾,只見這個剛剛殺了偷偷報訊的幾個人的右谷蠡王,來到伊秩斜的身邊就單膝跪地,山呼伊秩斜大單於。

在他的身後,不斷地有騎兵從地平線上冒出頭來,後面,還有如雷的馬蹄聲正在急速的靠近。

“匈奴人居然走了!”

坐在城頭與司馬遷下棋的雲瑯忽然奇怪的道。

司馬遷伸伸脖子朝城外看了一眼道:“咦?居然是真的走了,可是有什麽陰謀詭計?”

雲瑯繞著城墻快速的跑到瞎子河邊瞅了一眼,發現河裏面漂浮的死屍似乎更多了,就抓抓頭發道:“白登山那邊的戰鬥似乎更加激烈了。你看,謝長川的帥旗再次後退了,看樣子白浪川保不住了,他準備上山。”

“難道說匈奴人覺得白登山那邊比較好打,所以放棄了我們這邊?”

雲瑯搖頭道:“沒可能的,我們這邊從來就沒有真正跟匈奴打過,這些天上來的全是仆從軍跟鬼奴,牧奴,左右谷蠡王的旗幟還沒有出現過一次!來人,把這裏的狀況如實稟報給軍司馬,請上官裁奪!”

雲瑯的親隨答應一聲,就跳下城墻直奔鐵索橋。

司馬遷搖搖頭重新坐在棋桌前拿起一顆棋子道:“你就沒有一點主見麽?”

雲瑯搖頭道:“我能有什麽主見?也不敢有什麽主見,這些天謝長川跟吃了春藥一般戰意十足,跟匈奴人硬碰硬還不落下風,天知道他在打什麽鬼主意。你別忘了,前些時間,謝長川的帥帳可是已經快支到鐵索橋上了。”

司馬遷當然不是傻瓜,稍微一想就看著雲瑯道:“你的意思是大帥不在擔心人手消耗這個問題了?”

雲瑯點點頭道:“也就是說,我們的援兵快到了,說不定已經到了,就藏在某一個地方。”

司馬遷不滿的道:“我發現你這人不喜歡琢磨匈奴人,最喜歡琢磨自己人。”

雲瑯笑道:“匈奴人有什麽好琢磨的,他們的計謀一般都寫在臉上,可是大漢人就不同了,嘴上叫哥哥,腰裏掏家夥的人實在是太多。跟匈奴作戰了不起就是一個戰死,被自己人害一把,有時候想死都難。”

“你上回說劉陵翁主就在武州塞?他已經成了匈奴的劉閼氏?”

雲瑯吧嗒一下嘴巴道:“好好地記住這個女人,以後你要是寫史書,這個女人應該大書特書的。”

司馬遷輕笑一聲道:“一介婦人而已!”

伊秩斜心如油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該速戰速決,他沒有想到,他面對的不是一個強悍的敵人,如果是強悍的敵人,他堅信他的軍隊可以擊敗他,即便是如於單這樣的人,在他眼中也不是一個多麽強壯的敵人。

而眼前這個敵人瘦弱的一陣風都能吹倒,他卻像一座山一樣護衛著僅剩下一口氣的軍臣單於。

只要軍臣單於死了,整件事情就會完美的落幕,不論於單事後如何的憤怒,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了不起打一仗也就是了。

現在,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越過屠耆王這做高山,一旦殺死了屠耆王,他統治匈奴的人心基礎就會完全坍塌。

劉陵披頭散發踉踉蹌蹌的跑到伊秩斜的身邊,跪倒在地嚎哭著道:“單於快走,漢人的大軍就要來了!”

伊秩斜打了一個激靈,探手捉住劉陵的脖子怒吼道:“說清楚,哪裏來的漢人?”

劉陵無助的在半空中踢騰著腿,伊秩斜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伊秩斜松開劉陵的脖子道:“不是白登山的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