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俘等於背叛?

從一個人身上起出六枚狼牙,丟在陶盆裏面洗掉血漬之後,這東西就在水裏白的耀眼。

傷兵警惕的瞅著雲瑯,生怕貪婪的軍司馬會拿走他的狼牙。

“這東西鉆孔之後穿成骨鏈還是不錯的。”

傷兵訕笑道:“標下也有此意。”

“逃跑的時候撅著屁股當盾牌的人還是比較少見,至於屁股上一次中六枝箭的就更少見了。”

傷兵撓撓腦袋道:“我的盾術不佳,如果一手持盾,一手控韁,就會忙不過來。”

旁邊一個傷兵怒道:“豬腦子啊,屁股上可沒有甲胄,其余地方是有甲胄的,沒被匈奴人將羽箭射進你的谷道,已經算是運氣了!”

雲瑯給傷兵包紮好屁股,一巴掌拍在上面呵呵笑道:“活該啊!”

說完話就在傷兵的鬼叫連天中去看下一個傷兵。

傷兵營裏的氣氛不算壞,騎都尉的軍卒都護理過臥虎地傷兵,那些人那麽沉重的傷勢都能活下來,自己這點傷勢,在有神醫之名的司馬手中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傷勢最重的軍卒,是被匈奴人用狼牙棒打傷的人,外傷沒有,內傷很重,吐了很多血。

這個雲瑯沒有什麽好辦法,只能讓他們慢慢的恢復,實在是熬不過去了,就喂一片人參。

人的自愈能力實際上是很強悍的,只要能把命吊著,身體會慢慢修復創傷的。

相比身體受傷的軍卒,張敏,韓壽,第五春這三個被霍去病用白骨將軍人頭換回來的人,就如同死人一般靜靜的躺在床上,任由雲瑯檢查他們的傷勢。

“還沒死呢,哭喪什麽臉,笑一下!”

雲瑯檢查了傷勢,覺得不是太重,就笑著安慰這三個家夥。

“我們該死!”張敏將頭埋在臂彎裏痛苦的道。

“我要因為受傷落在匈奴人手裏,匈奴人要你拿東西去換,你換不換?”

“自然要換!”韓壽說的很幹脆。

雲瑯拍拍第五春的腦袋笑道:“這不就結了?你們最多欠將軍一顆小王的人頭,下回弄到了還給將軍就是了,多大的事情,至於尋死覓活的?沒死就滾起來去吃飯,把傷養好想想怎麽還將軍的人頭債才是正理。”

第五春驚訝的擡起頭看著雲瑯道:“司馬的意思是說,我們三個也就是欠將軍一顆匈奴小王的人頭是吧?”

雲瑯收拾好藥包惱怒的道:“你以為還有什麽?”

張敏咬著牙看著四周的兄弟道:“司馬說的沒錯,我們三個欠將軍一顆匈奴小王的人頭!”

雲瑯笑著點頭,他很滿意自家兄弟的表現。

處理完畢了傷兵,雲瑯就寫好了文書去找軍司馬裴炎,跟彭春的交易,必須經過這位老倌的同意,然後再由這位老倌寫成文書送去司馬府備案。

如此,才是一個完整的流程。

“戰死了六個?”

裴炎看完文書之後淡淡的問道。

“是的,戰死了六個,名字都在簡牘上,我們希望用錢把他們的屍骸換回來。”

“搶不回來?”

“不行,下手搶可能還會繼續死人,賠本的事情騎都尉不會幹。”

裴炎想了一陣子,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叩響,過了一會才道:“這是一個新問題,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雲瑯笑道:“司馬只需同意就好,剩余的事情我們騎都尉自己會處置。”

裴炎皺眉道:“這對其余駐軍不公!”

雲瑯笑道:“他們也可以這樣做!”

裴炎翻著眼睛看了雲瑯一眼道:“你以為其余駐軍都跟你們騎都尉一樣有錢?”

雲瑯攤攤手道:“那就沒辦法了……”

“你的意思是沒錢的就該去死?就該拋屍荒野?就該被匈奴人拿來泄憤?”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駐軍沒錢是他們主將的問題,不是我騎都尉的事情。”

“這麽說,其余駐軍見你騎都尉有難,也就不該出手援助了?”

“當然不會,只要是協同作戰,我騎都尉自然有贖回被俘將士的義務。”

裴炎搖搖頭道:“我做不了主,還需與大帥商議,大漢將士威武不能屈……”

雲瑯毫無禮貌地打斷了裴炎的話:“我大漢將士也是爹生娘養的,為國征戰戰死了無話可說,如果因為主將吝嗇錢財,就不要說什麽威武不能屈的廢話。我料定,只要有一條路可以走,我大漢將士就不會投降匈奴,他只是被俘,沒有叛變,我不信他們的將主沒有贖回自己兄弟的那點錢糧!”

裴炎冷哼一聲道:“你騎都尉開了一個很壞的頭!”

雲瑯憤怒的面容逐漸緩和了下來,拍著自己的腦袋道:“軍司馬說的極是,您可以告訴別人,這只是幾個膏粱子弟錢多的沒出花用了……”

裴炎冷笑道:“你這樣見風使舵的人沒有去朝堂廝混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