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差距

當年劉邦奪得天下之後,學習周武王將天下分給了自己的直系血親,他希望這些直系血親能夠跟皇帝一起來護衛劉氏天下。

他甚至對自己最忠心的不下蕭何說,即便諸侯王造反,奪得了天下,而天下依舊姓劉,他的陵墓一樣會有人祭祀。

這明顯就是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的心態,更是家天下的開始。

很明顯,他的後代劉徹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按照最初的大漢典籍規定,諸侯國的稅賦歸諸侯王、有鑄幣權,郡縣官吏歸諸侯王轄制,諸侯王有自己的衛隊、並且可以指揮王國轄下的郡縣軍隊。

這一切讓劉徹這個對權力有著無窮貪欲的人難受至極,想方設法的要改變這種局面,最終達到大權獨攬的目的。

臥虎地的紛爭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大背景下出現的。

當初城陽王一個小小的炫耀,送禮的舉動,被皇帝稍微改換了一下,就變成削弱王國的一種有效手段。

甲士,重點就是甲士。

在大漢,只有部曲長以上的人才能稱之為甲士,因為他們身上覆蓋著皮甲,他們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遠超一般軍卒,乃是帝國最強悍武力的象征。

後來,隨著戰爭越發的殘酷,國家越發的富裕,皮甲變成了防禦力更加高的鐵鎧,大漢軍中,身披鐵鎧的人也從部曲長擴散到了伍長什長一級,即便如此,偌大的北軍大營,鐵鎧武士也不超過三萬人。

每隔三年,皇帝就會收割一次諸侯國的甲士,他不願意讓諸侯國積累更多的站立強悍的甲士,即便要付出一定的犧牲,這也比諸侯國甲士如雲的場面要好的多。

低沉的號角聲傳來,追擊霍去病的執戈甲士停下腳步,前隊變後隊,秩序井然的向本陣退卻。

雲瑯非常的失望,他已經在淺淺的土層裏埋下了繩索,一旦這些甲士沖過山腳,他就準備用這些突然拉緊的繩索絆倒甲士,然後活捉他們,剝掉他們身上的鐵鎧……

一個持戈甲士突然停下腳步,大聲對霍去病吼道:“王曰:浮滑小兒殺我內侍寵臣,此事必不與衛青幹休!”

曹襄瞅瞅腳下埋繩子的地方,又看看遠去的執戈甲士,非常的不甘心。

李敢抽出刀子道:“要不,我去把他們引過來?”

霍去病搖頭道:“沒機會了,剛才是最好的機會,再來,就是我們無理了,攻擊藩王,走到哪裏都不好交代。”

曹襄瞅著被甲士簇擁著離開的藩王,低聲道:“我們惹不起那五千鐵甲,難道還惹不起這三百個甲士嗎?”

雲瑯踢了曹襄一腳道:“你能不能想點好主意?陛下是不喜歡藩王,可是還沒有放任到任由我們幹掉藩王的地步。也就是因為我們對他們造不成威脅,人家才允許我們靠近,要不然,那些甲士早就開始驅趕我們了。”

“小子們,膽子再大一點就好了,可惜了!”一個粗豪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雲瑯等人趕緊朝山包上看去,只見一個彪形大漢,手裏提溜著兩個用力掙紮的騎都尉少年,似笑非笑的瞅著他們。

霍去病見不下被人活捉,大怒,催動戰馬就上了高坡,不由分說手裏的長矛就捅了出去。

壯漢大笑一聲,提起一個軍卒迎著霍去病的長矛送了過去,霍去病連忙收回長矛,卻看見那個大漢竟然將他的手裏的少年軍卒朝他丟了過來。

少年軍卒倔強地咬著牙齒不做聲,霍去病見來勢甚急,只好丟掉手裏的長矛,探手捉住同伴,胯下的烏騅馬猛然受力,昂嘶一聲,向後連退兩步才穩住身形。

壯漢見霍去病接住了少年軍卒,大笑一聲道:“還不錯,再還你一個。”

說著話,另一個少年人也被他丟了過來,霍去病松手丟下接住的少年人,探出手臂再次去接另一個部下。

壯漢大笑,身體隨著丟出去的少年人糅身而進,張開蒲扇大小的爪子惡狠狠的抓向霍去病。

他的手剛剛探出去,忽然聽到一聲弩箭的嗡鳴聲,臉色大變,前沖的身體,撲倒在地,即便如此,他的耳邊也一陣陣的發燙,探手在臉上一模,居然摸了一手的血。

怪叫一聲,身體在地上連續翻滾,兩個起落之後,就已經藏在一顆巨大的柳樹後面,小心地朝弩箭飛過來的地方張望。

霍去病放下接住的部下,重新拿起插在地上的長矛沖著柳樹後面的壯漢吼道:“連蟄,你給老子滾出來!”

壯漢連蟄緊張的朝四面張望,剛才那兩支弩箭真的嚇壞他了,其中,第一支弩箭絕對是奔著他的腦袋去的,他雖然身披重鎧,卻不敢指望重鎧能夠攔住那支弩箭。

就在剛才,他看的很清楚,從他耳邊擦過的那支弩箭,整枝箭都鉆進黃土裏面去了,這樣的力道之下,他不認為重鎧能夠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