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帝流漿出必有妖孽(第2/2頁)

很顯然,卓姬就是這麽一個人,從她手裏的竹簡顏色來看,她喜歡青竹皮。

見雲瑯站在門口,卓姬就放下手裏的竹簡道:“剛剛起了作賦的心思,結果竹簡做好了,卻沒了那個心思。”

雲瑯輕笑一聲指著案幾上的古琴道:“寒雨連夜,災民哭嚎,官吏叱咤之聲不絕於耳,縱有詩意還是留待日後散發。這個時候不如聽你彈琴!”

卓姬鄙棄的瞅瞅雲瑯斷然拒絕道:“知音少!”

雲瑯坐在門檻上,尷尬的道:“聽說你跟司馬相如就是一曲定情?說來聽聽。”

卓姬臉上頓時就有了羞惱之色,不過,在眼珠子轉動一圈之後,她嘆息一聲道:“男子總是薄情寡義的。”

雲瑯點點頭道:“這倒是真的,所以我們就不要談什麽感情了,直接進入商業談判進程如何?你需要我做出什麽樣的承諾跟質押,才肯幫我弄五千石糧食回來……”

雲瑯渾身濕漉漉的從樓上下來了,腦門上還有一大片紅斑,甚至有些發腫。

當然,茶壺砸在腦門上,然後碎裂,就會造成現在的狀況。

女人發狂之後往往力大無窮,以雲瑯的機敏,也沒有躲過卓姬的餓虎撲食,生生的被她咬住耳朵,大叫了很久才逃脫。

醜庸幽怨的幫小郎擦拭耳朵上的血,還不時的恨恨朝樓上看一眼。

她覺得小郎太沒有眼力了,如果想要女人,找她就好,她一定不會發出任何奇怪的聲響,更不會咬破小郎的耳朵,也不會用茶壺砸他。

弄成現在的樣子何苦來哉!

雲瑯止住了疼痛,見梁翁一家三口都詭異的看著他,幹咳一聲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梁翁寬容的一笑,然後把老婆,閨女趕回房間,又沖著醜庸咳嗽一聲,見醜庸不願意走,就上前拉住她的手,將她硬是給拖回了小蟲的房間。

這個時候一定要喝點酒才應景……

腦袋挨揍,小兄弟卻腫脹的厲害,成年人的腦子,少年人的身體,再加上一個美艷的婦人,最後遭罪的一定是這具無辜的身體。

身為過來人的雲瑯豈能不知道卓姬在幹什麽,經過這麽多次的暗示,他要是再不明白,那顆腦袋就白長了。

以前當工程師的時候,他對自己窮人的身份很滿意。

主要是自己不算太差的長相跟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再配上一顆七巧玲瓏心,讓他非常的有女人緣。

從相識到熱戀的過程永遠都是美麗的,只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事情往往就會發生變化。

每一次的分別都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次之後,他忽然發現,這樣似乎也不錯。

生命裏的每一段旅程都有一個別致的人陪著度過……

於是,一個只求開始不求結果的渣男就這樣生生的被人家鍛煉出來了。

現在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雲瑯就不太願意穿新鞋走老路……好吧,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具身體還太小了……

有的孤兒重情,渴望得到自己缺少的情感,把感情看的比命重。

至於雲瑯,他本身就喜歡孤獨,尤其是跟人接觸多了之後他就越發的喜歡狗!

清冷的月輝灑遍大地的時候,雲瑯的心情也就變好了,連續這麽多天都是陰雨天,月亮一出來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的皎潔,格外的明亮。

空氣中的水分實在是太多,以至於月光似乎變成了有形的物質,絲絲縷縷的……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帝流漿。

據說這東西每六十年才出現一次,也只有這一年七月十五才會有帝流漿……

凡草木成妖,必須受月華精氣,但非庚申夜月華不可。

因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累累貫串垂下……

“老虎該沐浴一下這月光的……”

雖然目光被高墻擋住,雲瑯似乎依舊看見了老虎蹲在山上,對月咆哮……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或許是心有所感,雲瑯將這一句足足唱了三遍,才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