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被殺的木匠

又是一個平靜的周末,倫敦東部的波普勒區,一名巡警正在思考晚上去哪裏和朋友找些消遣。

最近因為那封“紅小醜的信件”,蘇格蘭場的弗格斯探長對巡查街道這方面抓得很嚴。

這位大胡子探長,目前已經升為警司,在同級別的警察裏,絕對算得上是年輕有為。(1)

當然,這個“年輕”僅僅是相對而言。

像是眼下這名巡警,雖然也從屬於蘇格蘭場,但他和倫敦的其他幾千名巡警一樣,僅僅只能算是非正式人員,比最低級的警員還要低上一級。

對於弗格斯探長在巡邏方面的嚴格要求,巡警們心中其實並不高興。

這並不是一份報酬豐厚的工作,而且時常還要面臨危險。

巡警心裏埋怨著上級領導大驚小怪。

距離那封可笑的恐嚇信登報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然而倫敦並沒有發生任何一件恐怖的案子。

大家不免對這件事抱有輕視的心態,認為弗格斯探長的行為完全是小題大做,甚至有損蘇格蘭場的威嚴。

畢竟因為一個女人的恐嚇信,就嚇破了膽子,發動所有巡警日夜巡邏這種事,怎麽想都是懦夫行為。

然而沒等這名巡警在腦海裏挖苦夠弗格斯探長這個上司,就有一個女人急匆匆地沖了過來,嘴裏嚷嚷著,“謀殺!這是謀殺!”

巡警就像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似的,面容一下子變得蒼白僵硬。

他趕緊跟著女人往案發地點跑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接到信件的格蕾絲就和約瑟夫一起來到了案發現場。

弗格斯探長正嚴肅地盯著昨天在附近巡邏的幾名巡警,用一種責備的口吻詢問他們昨天是否發現了可疑人員走在路上。

幾名巡警都迷茫地搖了搖頭。

揮揮手打發他們出去後,弗格斯探長忍不住向格蕾絲抱怨,“我就知道,這些狡猾的罪犯專門等著警察放松警惕!”

他敲了敲桌子,說道:“看看吧,方塊j,這張撲克牌就擺在屍體旁邊。”

“發現屍體的人是

誰?”約瑟夫問道。

“是死者的妻子,名叫瑪拉·哈裏斯,死者是喬治·哈裏斯。”弗格斯探長把一份資料遞給約瑟夫,“你可以自己看看。”

約瑟夫低頭去看資料。

資料上顯示,瑪拉·哈裏斯今年二十七歲,是一名縫紉女工,在一家裁縫鋪子工作。

她的丈夫喬治·哈裏斯今年三十二歲,是一個木匠,平時就在家裏工作。

夫妻兩個都算是有手藝的人,因此雖然是勞工階層,但至少吃穿不愁。

兩人住的房子也比普通的勞工家庭體面,但也僅僅是比勞工家庭體面而已。

這棟房子只有一層,裏面有三間臥室,一間廚房,一間客廳以及一個被死者哈裏斯先生充當工作室的大房間。

房子帶有一個地下室,就在廚房的正下方。

格蕾絲和約瑟夫是從正門走進房子裏的,一進來就是客廳。

在客廳後面,有一條走廊通往後門。

走廊兩側,一邊是廚房和工作室,另一邊則是三間臥室。

哈裏斯先生被發現時,就坐在自己工作室的一個未刷漆的椅子上,雙手被反綁在椅背上,嘴裏塞著一團卷起來的手帕,脖子被一把鋒利的切肉刀劃開,失血過多而死。

“兇器就是從廚房裏拿來的一把刀,手帕也是哈裏斯先生自己的,這一點哈裏斯太太已經做了指認。”

弗格斯探長身前的那張做工不錯的橡木桌子上,有一個黃銅托盤,上面擺著一把帶血的切肉刀。

這棟房子裏的家具,似乎都是死者哈裏斯先生親手制作的。

“屍體呢?”格蕾絲問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問,屍體還在工作室裏,說實話,兇手捆綁死者的方式有些奇特,所以我沒有讓驗屍官把那根繩子解開。”弗格斯探長一邊說,一邊領著格蕾絲往工作室的方向走。

約瑟夫在後面慢悠悠地跟著,視線看向房子裏的幾盞壁燈,一盞壁燈的旁邊,還裝著瓦斯投幣器。

他在和格蕾絲閑聊的時候,曾聽格蕾絲說過一件辛酸又有趣的事。

聽說

在東區,有一部分貧窮的主婦,因為家裏無法負擔做飯用的爐灶,可以使用兩便士的瓦斯,在煤氣燈的加熱口,為家人做好一頓飯。

據說這是一種非常難以掌握的技巧。

顯然哈裏斯夫婦沒有這種煩惱。

不過他們的孩子去哪了?

想起這個,約瑟夫又把資料繼續往下翻。

哈裏斯夫婦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由於昨天是周末,三個孩子去了外公家裏沒有回來,哈裏斯太太需要在裁縫鋪工作到中午,一個禮拜只有半天假期,所以昨天工作一結束,她就去了市場,買了晚餐需要的肉和蔬菜,才回到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