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除根

堂上眾人頓時目光都聚焦在那女子身上,只見其身材高挑,蠻腰盈盈一握,看年齡也不過十五六歲,雙目中本盡是天真無邪的神情,偏生天然生出一種媚態來,勾人魂魄,在那隊舞姬中猶如鶴立雞群一般。許多人先前沒看清那女子容貌,本來心中都暗自嘲笑朱延壽為一婦人惹楊行密動怒,可現在細看了這女子,小腹也不禁暗自騰起一股熱浪來,恨不得也開口向楊行密索要。

那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倒也鎮靜自若,倒是讓呂方暗自贊賞,他一開始也被這女子的美色所懾服,自己的妻子呂淑嫻也算得上端莊秀麗,後來所娶的沈麗娘更是國色,只是眼前這女子固然美貌,更是天生一股媚態,雖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眼神掃過便仿佛二十許人的婦人一般風情,真不知道待她長成後又何等嫵媚。

呂方正在暗自將那女子與自己妻妾比較,一旁的王茂章拍著呂方的肩膀訕笑道:“任之莫非也有意於這女子?也要攪這攤渾水?”

呂方正要開口否認,堂上李神福在楊行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楊行密的臉色微和,對那女子道:“既然如此,那你說說願意隨哪位將軍吧?”

那女子聽到楊行密的命令,上前斂衽行了一禮答道:“妾身陶氏蒲柳之姿,如何當得兩位使君垂憐,只是妾本是徐州人氏,當年龐師古圍攻徐州時,家門為之所滅,那時便在佛祖面前發下大誓願,如有人能斬殺龐賊,便要侍奉他一生一世,以求報答他的大恩大德。”那女子的聲音越說越小,到了此時已經宛若蚊呐一般,細不可聞,可堂上眾人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在清口大破龐師古,陣斬此人的不就是朱瑾嗎?那女子這般說,自然意屬何人也就不問可知了。楊行密轉身對朱瑾笑道:“果然是一啄一飲,莫非前定,朱相公清口破賊時,豈能想到能得美人青睞?”說到這裏,楊行密對陶氏道:“來呀,恩公便在眼前,你還不獻酒為其慶賀。”

陶氏娉娉婷婷行到朱瑾面前,慢慢斟了一杯酒送到朱瑾面前,低頭道:“妾身一門大仇,皆憑朱相公神勇得報,賤妾無以為報,還請滿飲此杯。”

那朱瑾也曾是風流場中人,見如此美人在眾人面前恭維自己,自然是感覺大有面子,於是也不推諉,幹幹脆脆的滿飲了那杯酒。

陶氏接過朱瑾放下的空杯,又倒了滿滿一杯雙手呈制朱瑾面前道:“這杯卻是相求朱相公一事的,如今北方朱全忠暴虐,擁兵數十萬,還請朱相公以神勇護淮南百姓於亂世間且將休息。”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更不要說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跪在你面前,大把的恭維話往你耳朵裏灌,也怪不得朱瑾笑著又將一杯酒滿飲下去,至於旁邊的朱延壽恨聲走下堂去,自然是誰也沒注意到了。

待到呂方回到自己館舍中,同行的侍從趕緊喚來大夫治療手臂上的傷痕,幸喜未曾傷了筋骨,同行的莫邪都將佐聽說朱瑾的神力,無不咋舌。待到治療好了傷勢,呂方本就有了幾分醉意,正要歇息,卻聽門外侍衛親兵進來稟告,說陳允陳先生求見,呂方本欲讓其明日再說,突然想起此人中計誤捕了王佛兒後,整個人變得謹小慎微,平日裏連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到了廣陵後更是整日裏都看不見人,好似私下裏在忙什麽事情一般。今日漏夜趕來求見,想必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便強打精神坐了起來,吩咐親兵讓其進來。

陳允進的屋來,看到呂方神色疲倦,也不再客套,上前道:“使君,我發現那陸翔的下落了?”

呂方卻一時想不起來這陸翔是何人,畢竟丹陽豪族叛亂的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多了,何況主持鎮壓叛亂的人是範尼僧,陸翔作為其中的一個漏網之魚,雖然後來刺殺過自己,也沒有成功,加之他現在早就昏昏欲睡,隨口應了聲:“哦,我知道了,這事情陳先生看著辦吧,某家現在困的很,明日在詳談可否。”

陳允看呂方這副模樣,趕緊上前一步走到呂方身旁附耳道:“我說的可是那個曾經在西陵大營時刺殺將軍之人,此人現在毀面易容,化名為徐自喜,躲藏在王茂章身旁。”

呂方頓時打了個激靈,想起了昔日的事情,盯著陳允的眼睛,低聲詢問確定道:“陸翔?你說的那個可是你的舊友,說服你前來刺殺我,丹陽陸家的家主的那個陸翔?”

陳允臉色陰沉,沉重地點了點頭。

呂方此時腦筋轉的飛快,片刻間便把方才陳允說的話過了一遍,立刻覺得不對,低聲問道:“你說他躲藏在王茂章那邊,還毀面易容,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發現得了他?”

陳允臉上露出幾分欽佩的神色來,笑了兩聲,笑聲中頗有幾分自得,低聲道:“使君果然精細,立刻便聽出了在下話語中的毛病來,這事原委如下,還容屬下細細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