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募兵

半個月後,太陽益發毒辣,秋糧已經下種完畢,忙碌了許久農民們也都可以喘口氣了,正是趕集的墟日,丹陽縣城口處人口攢動,四村的農民們紛紛排隊進城,出賣掉自己的一點獸皮、幹柴、獵物等東西,到城中買點食鹽等必需品。前些日子那善德寺居然有人居然行刺新來的將軍老爺,結果為首的幾個立刻被斬首示眾,連方丈都被殺了。將軍老爺勃然大怒,縣中所有的寺廟的僧人都被抓起來盤問,聽說大半都被趕去挖礦和修築堤防去了,土地也被沒入官府了,各家寺廟中都滿是兇悍的蔡州兵。徐二看到城門口右側擁擠著一大群人,於是也擠了過去想看個究竟,仗著自己身強力壯,擠了進去卻看見墻上貼著一副白麻告示,旁邊站著兩個手持長槊兇神惡煞的蔡州兵,很是滲人。旁邊的那個識字的先生說:一是新來的呂指揮使開恩減免一成的夏稅,二是自古丹陽就是出精兵的地方,為保護地方,征討叛賊,要招募新兵,應征者只要達到要求,立刻授良田二十畝,免除稅役,還有口俸還有冬夏賜衣。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但誰也不敢上前應征,畢竟聽說這武將老爺是從北方殺出來的,手上至少有上千條人命,有見識的人都說他手下都是聞名天下的“蔡賊”,可不是先前縣中那些捕盜抓賊的弓手可以比擬的。徐二心裏倒有些躍躍欲試,他家在村中本是小姓,家裏田畝少,自己自小胃口大,長得身長力大,父母早已過世,嫂子早就看自己不順眼,時常拿些冷言冷語挑撥自己,若不是平日裏常能打些走獸飛禽補貼家用,早就趕自己出去了。兄長是個是個老實漢子,只知道在田裏使力氣,下面兩個弟弟年幼,實在是過得艱難,嫂子更是當作眼中釘一般,若是當上了兵卒,有了這不用交稅的二十畝田地,分了家,兩個弟弟就不用寄人籬下,有了個立足之地。徐二正思量著,卻聽見看守告示的一個士卒笑說:“指揮使也真是好笑,把軍中抽出人分到各個村子當三老征糧教習武藝,卻又在這招兵,這邊南蠻子又有何等用。”

同伴聽了贊同的笑笑:“你說也有道理,不過指揮使也這也是為了弟兄們著想,這樣縣裏就全在咱們武人手裏,大家將來也有個出路,你可別不識好人心,不過指揮使手下那批莊中來的可利害得緊,不像南人。”

徐二聽了兩人的話語,雖然口音有些差異,但也聽出了大概的意思,頓時胸中一股怒氣直沖腦門。擠出人群,喊道:“某家便要應征當兵,倒要看看爾等是不是只是一張嘴厲害。”

一開始說話那士卒突然看到徐二沖出來,不驚反喜,他本來以勇武聞名軍中,尤擅長槊,可惜自從來了呂方麾下,一直沒有表現的機會,在這裏站了一個多時辰,早就無聊的要死。看到有人出來挑撥,已是喜不自勝,喊道:“好漢子來的爽快,來來來,鬥上三百回合便是。”他指著背後的幾袋糧食說:“這些是選上的人的安家糧,一人一袋,若你勝了某,便拿三袋去。”

看守告示的另外一名士卒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見這漢子體型長大,頭發胡亂的紮了一個髻,一根短樹枝插在當中,身上披了件短褐,敞著胸口,臉上黑黢黢的看不出容貌,看樣子還年輕,雙臂極長,手掌幾達膝蓋,赤著雙腳站在地上。心中不禁暗自責怪自己的同伴多事,口中呵斥:“你這漢子還真是多事,刀槍無眼,別白白丟了性命。”說著話,上前便要推搡徐二。

徐二見狀,順著來勢退了半步,手微微一帶,腳上使了個絆子,便將那守卒帶了個踉蹌。右手順勢便將對方腰間橫刀拔了出來。腳上不丁不八,橫刀在手立了個門戶,左手向對面那人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上前較量。

先前那人本來站在告示下,單手拄著長槊,靠在墻上,一臉混不在意的表情,看了徐二剛才的舉動,口中贊了聲好,說:“好俊的跤子,不知道兵器上功夫如何,某家姓胡名仁,不知這位好漢子叫甚麽名字?”說到這裏,手中已經持了長槊,尖端直指對方首級,八尺長槊如同鑲嵌在巨石中一般,絲毫不動。

徐二正要答話,這時猛然背後一陣風聲,趕緊一扭腰,上半身像沒有骨頭一般軟了下去,一枝長槊猛地從身上桶了過去,徐二順勢反身一刀柄捅在後面那人腰肋處,情急之下,全身之力都使了出來,只聽到咯吱一響,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竟透過盔甲將那人打得痛昏了過去,這時四周的圍觀之人才驚呼出聲。原來方才被奪刀的那人又羞又惱,竟持槊從背後偷襲,不成反被打昏。

徐二站起身來,又驚又怒,要不是自己武藝精熟,如何避的過方才那背後一下,豈不是丟了性命。想到這裏,也不多言,揉身提刀上前向胡義成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