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殤國(五)(第2/2頁)

畢竟,以一個罪眷之女去指婚國朝的重臣,那不再是恩遇簡直是實質上的羞辱了。

因此,按照一幹謀臣的建議和策劃,在初步收復了廣府和畿內之後,現在就急切需要從近支宗室裏,重新遴選出一個更加合適的賜婚對象來。

並且那位宇文藩的幺女也不是等閑身份,雖年少近幼而手段相當了得;雖然遠隔南北兩地,卻伉儷情深而彌久而堅,讓那位羅藩子在多次場合中表示出“糟糠之妻不下堂”,“患難不棄”之類的堅決態度,而讓別人無從下手。

因此,這名被指婚宗室女,同樣要有足夠的覺悟和心意,來完成這個充分代表了國朝恩澤,又能發揮日常生活中的影響力,乃至最終滲透和掌握後宅的權利,來間接的維護和保證對方的基本立場和態度,不至於偏離太多的重要角色和身份。

這樣可選的對象就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那位一向有喜好年幼小女的癖好,也是必須考慮到的條件和因素;這其中有利亦有弊,年齡的低幼以為這個更多的選擇範圍,但是同樣的讓過於天真不曉事的女孩兒,來承擔著一切也是不現實的事情。

而且為了日後的升遷和高調的安排,在身份規格上比原來公室出身的雯婷君,也只能高而不能低;不然不但不能壓過那位宇文家頗有手段的女公子,還會給別人予以誤導和錯覺,而在現今這個微妙的局面上生出更多的是非來。

畢竟,國朝好容易才完成了北伐中原的大業,又馬不停蹄的南下鎮亂荊湖,輾轉平定嶺內,無論是國力還是軍力,或又是士氣人心,也一次次差不多達到了極限了。

等到朝廷中樞重新走上正軌之後,也就該輪到了解決淮鎮的歷史地位問題了;就像是對應當年的東南行司一般的手段,以征伐黃河以北為名,將這只鎮防北地的最強武裝,給變相的抽調和拆解開來。

最終聰明能幹實質上,變成更多個互不統轄的防鎮和戰區,而另委他人分領其責。在慢慢把對方調回到樞密院裏來,反正因為這次廣府之亂,戰時的大本營和樞密院裏也由此開缺甚多,需要有所軍略的人選來綢繆和佐贊。

而具體的安排他也有所腹案了,可以讓對方以不足三十歲之年知樞密簽事,而兼任京武學正,實領總務練兵大臣,而對國朝顯存的軍馬進行革新汰弊的整頓和編練。

這樣,也不算辜負了他可能從梁公遺寶當中所獲的那些學識和際遇了。

按照四海衛和樞機五房這些年收集的前後情要,對方有極大概率是在北上潛隱的過程當中,無意尋獲得了先人留下的密藏,而得以在短時之內迅速發跡和崛起的;

畢竟當年的先祖梁公可謂是學究天人而無所不包、無不涉獵的;就算是在一些密藏裏留下一些指點後人的學識和經驗,也足以讓任何一個有識之士,給闖出一條別樹一幟的道路來。

只是當初朝廷派人北上潛伏和活動,探尋這些梁公寶藏和七卷天書的傳聞,也不過是某種歷代沿襲下來的慣性;卻沒想到最後還真有其事,並且會應在了他的身上,卻也是某種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機緣巧合了。

但在此之前更要高調的給予恩結和禮遇,來確保求穩求妥了;其中最明顯和直接的手段,就莫過於以宗親貴女賜婚下嫁了。因此,他對這個人選思來想去之後,最終還是將範圍圈定在了自己的身邊。

……

而在東江道沿海的循州,趕在朝廷方面派來的信使抵達之前。

猶有些眷戀不舍之色的辛稼軒,也隨著最後一團駐留的人馬,而踏上了北上的航船;最終只給那些趕到海邊港市中的使臣,一點點遠遠消失在天際的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