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浮夢(七)(第2/3頁)

但是很快就在鑒真大師為代表的東渡僧團支持下,從海對面的中土援引外力卷土重來,將掌握京都的藤原押勝美一族徹底擊敗,最終斬殺於近江國之地。

重新柞位而改稱稱德王,廢除藤原氏的一系列措施和政策,推行崇佛為基本國策。進而冊封道鏡為太政大臣禪師,設立了法臣、法參議等僧侶大臣,自此開啟了僧團參政的國主/法王二元時代。

而在對藤原氏南家殘黨追索株連當中,有藤原勝押美的第四子和從弟,得中土渡來人的海船幫助,在金澤島脫出了追擊,而一路渡海逃亡南下,最終在當時梁公分領之一的夷洲落腳,自此在當地落地生根重新繁衍開來,並且以宣誓效忠的代價蒙得重新賜姓,這才分別有了後來的源氏和平氏兩大支系。

隨著終身無子的孝謙女王去世後,奈良六宗為首的僧團與藤原北家為首本土貴族的矛盾再次激化,最終演變成了持續數代的宮變和政權更叠,以及以近畿為中心的多次戰亂和國主出奔事件。

而這時候,來自中土大唐的影響力,也隨著歷代對海外的經營和開拓,而逐步滲透到了倭國內部。最終來自大唐的天使,被引入調停倭國朝廷的內部紛爭。

經過了一系列的運作和交涉之後,宣布將倭國王姓一族,內遷置於大唐的保護之下,以江城王前往聯姻的形式引入李唐宗室的血脈,於平城、山城兩京之外,另行營造平安京(今日本京都)為新都,自此結束了世代的紛爭不休,而開啟唐人在倭國的土地上進行分藩開拓的進程。

期間雖然數度有所反復和紛爭,但都在大唐中興的強勢之下,無疑都被壓制和消弭,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乙未之亂爆發後,也自然而然的波及到了作為海外三藩之一扶桑。

其中,打著為梁氏報仇的旗號,以夷洲的源氏和平氏兩家為先鋒,引南海一路偏師渡海攻入扶桑之地,最終殺進山城京,流放了與李唐有所淵源的白河王,另立別系的崇德王,而開啟兩家輪流在京執政的歷史。

但是沒多久兩家已經矛盾激化而在朝中爭鬥不已,而當地土生貴族和舊屬李唐的分藩也各自乘勢而起,最終率眾出走平安京的平氏於舊都平城京(今奈良),擁立白河王之子鳥羽王,形成東西兩朝對峙拉鋸征戰的格局。

其中又夾雜著,所謂東國的持統派(來自大陸倭人後代)和西國的歸義派(海外歸來的倭人後裔),之間綿連世代的仇怨與攻殺;掌握政治特權和私兵武裝的“三京五山”僧團,與南北公卿世系之間的勾心鬥角和連橫合眾……

只是扶桑之地持續上百年的戰事雖然極為頻繁,但卻是各個家系和名主之間的私相爭鬥多而區域決定性的會戰少,且無論在戰爭的規模還是烈度上,都是與中土大陸無法比擬的。

所以扶桑地方上的那些螻蟻之民,多多少少能夠得到一些苟延殘喘,乃至休養生息的短暫間隙,而苦苦煎熬著在扶桑之地的各個角落裏繼續繁衍和存活下來。

當然了,現在作為最大的敵患北朝漸去,能夠抽出手來的國朝大梁,想要改變南北分峙的局面,已經不再是一句空泛的遙遠預期了。

畢竟,以國朝氣吞江南而並有中原的巨大體量,就算是什麽實質行動都不做,光是一個名分大義上的支持,就足以形成打破扶桑整體大環境的連鎖反應了。

因此,從這一點上推及開來,扶桑的諸侯們想要主動染指和漸進式滲透,那些中土大陸的邊角之地,也未嘗不是某種謀取後路和積極尋求出路的一個現實方向。

不過,國朝所需要謀取的方向,卻未必是我淮鎮的利益和立場所在。只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什麽事情都沒有辦法做了,咨詢和參考了相應幕僚和參謀團體之後。

我也初步梳理出了,目前可以采取多管齊下的手段和對策;

一方面繼續借助國朝大梁的旗號,拉虎皮做大旗而制造輿論主動聲援和支持,與扶桑東國勢力對立的南朝;制造聲勢和輿論上的壓力,起碼讓南朝方面有了再度發起侵並攻勢的動力和契機;

另一方面則是組建一支由戰船和運兵船,輜重船組成,有一定較長自持能力的混合水師;沿新羅南部外海北上而在相應海域和航線中待機、巡邏。

然後在巡曳當中一邊操練一邊索敵,擊沉和俘獲一切來自扶桑方面的船只和運力,而嘗試封鎖和斷絕,這些來自扶桑之地的後援和輸送補給;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尋機登陸和摧毀相應的額港口,至少以淮軍水師的裝備和訓練,面對扶桑方面就算數量上少一點,也足夠形成海戰中的優勢;

因為,根據相應參謀組的對策分析,並不認為他們這些外來軍隊,光靠後百濟國的地盤,就可以自給自足的供養起來。一旦陷入了嚴重困頓和匱乏之中,這些扶桑兵馬會做什麽事情來,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