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風動(十五)(第2/3頁)

我倒是也想在扶桑列島開金山、挖銀礦什麽的,問題這種先知先覺的好處,卻是已經被數百年的穿越者前輩,給搶先占走了。

且不論自從乙未之亂後,扶桑之地的諸藩籍著大陸紛亂而自顧不暇的機會,如何乘勢而起掀起新一輪的大洗牌而打出狗腦子來,又是如何以平氏和源氏兩大顯貴之族為首,玩起了南北朝廷分制的格局。

但是現在分布在扶桑沿海的十幾處禦奉地,還在給南朝大梁的宗正寺和宮內省,提供著源源不斷的真金白銀;就連南海會社的兩大分社之一,東海社的部分準備金和硬通貨的鑄造來源,都是從這些地方所出的。

至於北朝,在失去了梁公子孫所擁有的名分和大義之後,無疑就成了最大的輸家,在扶桑藩的舊有格局和勢力上幾乎全盤皆輸,特別是在金銀礦藏上一毛錢好處都別想得到了。

雖然,後來經過了承光帝的中興和李唐再造運動,而恢復了不少國勢和實力,但是以西軍為基本盤的北唐一脈,還是沒有足夠的條件渡海去扶桑列島,產生什麽實質上的作為和影響的。

就連承光帝,也只能取得部分安東諸侯和新羅藩的臣服之後,以此為跳板籍著姻親故舊的紐帶,招徠和冊封了幾個扶桑藩中的中小勢力,作為後手和對策。

但是沒過幾年,就被卷土重來的南朝水師給封鎖了海陸,然後推動著扶桑藩的本土勢力組成聯軍,將這幾家實力有限的諸侯給滅了。

相應領地上砍下來的關系人等數千顆人頭,沿著黃河徑直用船送到了上遊,算是南朝梳理玩內部後給北唐的第一份大禮。這個公然的巨大羞辱,也成為了承光帝武功赫赫的一生,為數不多引以為恥的遺恨。

由此也用血淋淋的事實威脅,規復了那些乙未之亂中,被地方勢力乘機侵占或是吞沒的大部分礦地。

也將現今扶桑藩諸侯的基本格局,給初步奠定了下來;此後北朝子承光帝之後雖然歷代雖然也有想將生產金銀的扶桑藩,重新納入北國的藩貢體系內來,但無奈在海上始終玩不過南朝的水師。

只能在維持基本的守勢和消極應對的劣勢中間,勉強支撐著;而登州鎮的崛起,還有沿海的頻繁寇掠時間,也讓北朝不得不將北方沿海各道,重新設置更多的鎮防兵馬,來對應和防備海上的襲擊。

同時還要加強黃河上的水軍力量,定期進行沿海地區的清野堅壁活動;然而在北朝的日漸繁重的征收和徭役之下,幾乎年年還是有大量民眾為了逃避重負,而通過各種方式湧入到,形同放棄的沿海地區。

特別是災荒之期,就更是愈演愈烈;雖然有朝廷派兵的征繳和抓捕,但這些逃奔沿海的化外之民,卻始終是屢禁不絕的。反而在躲進山裏逃進沼澤的長期對抗和躲藏中,因此形成了與官軍周旋的抱團局面。

然後再加上南朝的滲透和經營,於是大名鼎鼎的登州鎮,就以不可遏止的崛起之勢,出現在了地勢多山而通道崎嶇險要的膠東半島上。

然後為了遏止和封鎖這個受到南朝海路支持的登州鎮,又不可避免的要給周邊的鎮守和駐軍,更多的權益和便利,更多的編制和投入。

這些一連串的事端演變下來,也等若是變相的將原本經過承光帝的梳理和整頓,已經有所中興氣象的北朝大部,又重新拖回到了藩鎮林立而地方勢力做大的泥潭當中去。

不但國力和權威日漸衰退,還被來自外鎮的權臣勢力反客為主,把持至今亦有三代人換了約五任天子了。

話說回來……我如果想要在這個基礎上另辟蹊徑的話,那就得在扶桑之地占下一處有足夠港口輸送能力的地盤,然後才能深入內陸想些辦法;而這就不是扶持一兩個代理人就能玩得轉的事情了。

宇文家雖然在扶桑也有相應領地,只是銀礦早以及挖光了,而且也沒有硫磺礦產;但無論如何,在謎樣生物她便宜老爹掛點之前,還是有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問題。

私下利用謎樣生物的身份,撬宇文藩的墻腳是一回事,但是身為國朝的一方守臣,兼另一家海藩的嫡系繼承人,公然發兵侵奪另一家諸侯的領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但國朝方面的反應難以預測,只怕就連夷州藩的穩定產出,都不能有所保障了;這可謂是因小失大的事情。雖然私下不免有著各種杯葛,但是作為後方供給的補充來源,但是我從夷州藩獲得的相應產出和價值,還是在不斷的緩慢增長當中的。

用我的秘密档案目錄中,一份按照陰謀論者最大惡意來推演的一份預案就是:

一旦這位藩主身故後,宇文藩也勢必陷入一段時間混亂的同時,完全可以派人制造點事端,然後以保護海外領地和當地利益的名義,再介入到扶桑列島上去,就更加名正言順,也有更多周轉和運作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