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入汴

隨後我召見了主動獻城投效的敵軍頭目,才發現莫名其妙變成北朝忠武將軍的豹子頭林沖什麽的,其實是無獨有偶,因為這三位也算是我某種意義上,似曾相識的熟人!

其中一個叫晁蓋,雖然沒有托塔的事跡,卻是縱橫河間的前水路大盜;另一個叫盧俊義,據說念念不忘出自名門之後,卻家世破落的地方小豪強背景;還有一個叫柴進,是地方前富商兼作私販子的出身。

如果,再來一個公門出身的及時雨——宋江的話,估計梁山四大天王都湊齊搓一桌麻將了。這是水滸人物大批發麽,一下子就給我冒出來四五個。老子才不過上了一次似是而非的梁山啊。

不過,這個結果讓人大出意外之余,又多少又在意料之中。

畢竟,在如今天下擾動的北伐大勢之中,可以說什麽牛鬼蛇神都被沉渣泛起的給攪拌出來。

既然方臘什麽的都繼續以茶梟的背景冒出頭來了,再多幾個原本在歷史上,就不安於平凡和寂寞的人物,換了另一個時空軌跡,以不同的身份和立場,有所作為和表現,也不是那麽難以令人接受的事情。

當然,他們跳反獻門的理由,也說的很是無奈和悲情,無非是北朝軍中,頗不把他們這些非正途的當人看,各種死命催逼驅使,賣力再多而依舊形同奴役,所以毅然改換了門庭。

只盼“王師”看在獻門的份上給稍加垂憫,在這惶惶之世,給那麽一口足飽和存身之所,便是心滿意足了。

關鍵,看我怎麽去對待處置這些人,我甚至一度起過念頭,要不幹脆讓他們出意外,以絕後患和變數。

不過,我思來想去,以我現在的勢力和底氣,弄不弄死這幾個家夥,其實和正常人踩不踩螻蟻一般的無關輕重,反倒壞了我的名聲和信用。

最後決定還是把這幾個家夥,給個不要緊的頭銜,變相扣留在軍中,余部千余人則大多給些口糧遣散,只留少數自願投獻,打散編管在幾只散兵團裏繼續觀校。

然後,我反倒是有些期待,這些歷史上各具特色的同名人物,在我軍中的監管和矯正下,還能做出什麽樣的表現和花樣出來。究竟是反復無常,還是叛經離道?還是被潛移默化的影響改造成另一種格局和模樣?

別說其他的,作為自小就耳熟能詳的水滸人物卡收集和改造,也是一種為數不斷的潛在樂趣啊。

說到底,這也不過是我征程之中,小到不能再小的一個插曲而已。我的軍隊很快就拔營前進,分頭收復和肅清了汴州境內的大部分地區,然後沿著廣濟河,抵達了數條大河穿流而過的汴州城下。

令人稍作欣慰的是,雖然這段戰線上還是一片亂糟糟的各種敵我不明,但至少汴州城,還是掌握在友軍手裏的。

雖然城頭除了南軍的旗幟之外,有點冷清的味道,就算被我們大隊人馬驚動起來,也就是稀稀疏疏的一些身影,在探頭探腦而已。

因此在城南的廣義門下,稍稍交涉和出示了憑信之後,就門洞大開的被引入這座汴州城中。

只是當我們走進去的時候,才發覺之前的感受並非是錯覺。

這偌大的城池,形同鬼蜮一般的清冷寂寥,就算是有撞見少數巡曳在街道上的軍士,也是一副空蕩蕩的走在,已經徹底失去活力而死掉廢墟裏的錯覺。

我們大隊人馬穿過城門而走在大街和橋梁之上,連作為一座城市基本存在的嘈雜人聲和生氣都沒有,只剩下腳步行進中單調沉悶的沙沙聲。

天知道那一只以新軍中鋒為首的河南討擊軍,在究竟這裏大開殺戒屠戮了多少人,才把這麽一座水陸要沖和樞紐,變做一座人煙絕跡鬼城般的存在。

要知道……雖然這裏已經不是另一個時空,令人綽嘆千年的《東京夢華錄》的格局和氣象,但在我數年前路過的印象中,也曾經是戶口輻集,商旅如雲,供養數鎮精銳兵馬的繁華要邑。

這好歹也是我曾經有過不少記憶的城市,當初洛都之變逃出來之後,與那些滿腔悲憤的同伴和心懷異志難友們,再次分道揚鑣的地方。

別說騎在馬上隨軍前進的我,是如何的百感交集。就算是刻意被我叫在身邊,一起進城的第五平和蘇長生等人,也不免露出某種緬懷和留戀的情緒來,就好像州城水門之下的分歧和決裂,還是昨日的事情。

好吧,我又想起當初被我一時爛好人大爆發而藏在地窖,又拼著人品大爆發給帶出來的那些女人們了,卻是有種不若初見的淡淡憂傷和失落,暗淡湧上心頭。

我已經回來了,並且帶著兵強馬壯的新式軍隊回來了,但是當初那些熟悉的人和事物,卻不知道紛飛四散如今身在何處,是否又能從都畿道到中原的者長綿連戰火中,獨善其身的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