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牽動(第2/2頁)

從中節選一些比較應景的,拿來忽悠/教誨這些尚且處於軍事理論入門或是啟蒙階段的家夥,那是綽綽有余了。

更何況,我經常因為要調和論壇裏的爭辯,和出具幹貨打臉的需要,而利用管理員的職權之便,偷偷拿著那幾個因為電腦代溝,而常讓我打下手的資深老頭老太的帳號權限,在全國聯網的數據庫系統裏查找相應的存證和出處,來維護我作為版主的個人權威。

因而久而久之,倒也不算言之無物,更不乏引人入勝的話術入門和語言技巧。

而作為選取聽講的對象,不僅僅是不當值的軍官,每個月勤務諸事表現出眾的士官之列,也有機會選入聽講的名額,因此,根本沒有人會浪費這個機會,甚至因此在內部行成某種私下的日常競爭。

“我們的口號是……”

最後他們隨我總結的話語,在值日官的喝令下站起來喊道。

“沒有蛀牙?……”

我在心裏默聲自動的接上這句。

“匡濟天下……”

這是他們有些熱血沸騰的回答。

當然了,散去後的大多數人並沒能留意到角落裏,陸務觀的糾結異常心態和表情,作為文臣家世的熏陶,同樣的事情他想的比別人更外多更復雜一些。

這位軍帥大人,居然對部下公然宣稱,不想做將軍的兵士,自然不是一個好兵士,人貴有理想和追求之類的言論。

說實話,類似如此鼓勵上進的話,他並不是沒有見聞過,但難道不該只出現在,對於家族晚輩或是看好的親信部下,個別相處時的涓涓教誨上,哪有想他這些在授課上廣為宣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也不夠賣力上進的。

難道他就沒有一點憂患意識和危機感麽,或者是用這番類似赤子心的表演,來自汙一二?或者說,他已經志不在此,而是更高的層次和追求了?

然後,接到的一封軍文,讓陸務觀很快就沒有心情糾結了。

“屠城?河洛重鎮的汴州被別遣軍給屠城了!”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搖頭道,這距離我們前次換防,才過去多久的事情。

“派人再做打探,無比進一步確認此事……”

然後距離比我更近的劉延慶那裏,也派人送來更加想盡的消息。

這破事還是新建的那路別遣軍鬧出來,據說他們接防之後,就一反我們在扶溝鎮的守勢,就采取了好幾個大動作。

先是以許州為突破口長驅直入,連下九城而南下直逼豫州,威脅汝州,然後在北兵前來圍堵租截之前,虛晃一槍轉而北上,襲奪了河南重鎮和都畿道門戶的汴州。

然後,緊接著就傳來了,他們在城中大開殺戒的消息。說實話,我得第一想法是,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合適處理的話,那是逼對面陣營的人,全家老小都起來拼命啊。

要知道,在北朝那些藩鎮割據時期,雖然很有些沒有下限的事件和手段,但是大多數軍帥守臣們,還是把之下百姓,看作是可以生聚錢糧和提供兵源的根基,魚肉盤剝欺壓有之,但是不會為了個人的私欲去刻意屠滅的。

而且,也沒有這一次造成影響和後果那麽大,在發生在兩軍交戰的前沿,汴州又是水陸四達之地,雖然執行的人封閉了城墻出口,關起門來捉人下刀,但是城墻下各條溝渠流出來的濃濃血水,卻讓好汴水的幾條支流都變了顏色,連想要刻意封鎖都封鎖不住,很快就被添油加醋的四處傳揚開來。

為什麽屠城的因緣,我還是至今不詳,但是更蠢的是,帥司裏還有人打算為他們遮掩,而私下派兵協力追殺那些知情人試圖封口,結果沒殺的幾個人,反而城外僥幸逃過一劫的幸存者,各種哭號著奔走相告,在這個大平原上迅速傳播開來。

在某種敵對勢力的推波助瀾之下,帥司也被傳成了直接下令屠城的罪魁禍首,而非個別軍將的肆意妄為,於是這下麻煩有些大了。

各種謠言也愈演愈烈,甚至扭曲變傳城,大梁要殺光當地的北人,然後從南方填戶移民,來永絕後患這種不靠譜的東西。

幾乎是男女老幼都為了自身的存亡,為加入到守衛的序列中去,特別是那種世代有大量軍隊眷屬親族和相關人等聚居的軍城,簡直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某種眾志成城同仇敵愾的堅城故壘。

根據最新的消息,汴州附近北兵雲集,與前來支援的東南兵一觸即發,一場意料之外的決戰,就因為這個突發事件,而就此展開了麽。

這就是所謂再怎麽難纏的敵人,也敵不過身邊豬隊友的危害麽。

突然我似有所覺的擡起頭,就見天上有隱隱的雷光閃過,隨後而至轟隆隆的余音中,我感受到了明顯從涼風裏帶來的,絲絲縷縷的濕氣,這時候居然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