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挖角和折轉

宋州也算是古城了,上古時代分別稱亳、宋國、梁國,一度是商朝時商王帝乙長子、紂王的庶兄微子的封地,到了隋始置為宋州,治睢陽(既今河南省商丘市),唐代置睢陽郡後改稱宋城。

也就是另一個正常時空,大名鼎鼎的睢陽保衛戰的發生地,一代名臣真源縣縣令張巡,就是在這裏聚義兵抗擊安史叛軍,在內無糧草,外無援兵的情況下死守睢陽數載,屢屢大敗安史叛軍,殺傷敵軍數萬,血戰以保障江、淮財賦重地,然後在賀蘭進明等各路友軍始終坐望的情況下,最終僅余餓的骨瘦如柴數百人時,方才城破而死。

期間發生了許多“草人借箭”“城外奇襲”“詐降退敵”等可歌可泣的典故,最著名也最具爭議的莫過於“殺妾以食軍民”的故事。正是因為考慮到這個段子和兆頭有些不好,打宋州前我才格外把蘇蘇給送走了,防止觸發某些歷史事件和成就。

而在這個時空,那位穿越者前輩,顯然出手幹預了這位英烈級人物的命運,包括從河北親自帶兵南下救援,因此這位張中丞,最後沒死在睢陽,反而以忠烈義勇之名在朝中青雲直上,從軍鎮使做到節副、節帥、大都督,最終出將入相登閣為樞密使,成為梁公龍武系的重要政治盟友。

而乙未之亂中,對於京畿梁氏倒台居中出了大力,事後又悔恨自殺的樞密副使張旬,便是出自其後人。期間時勢遷變,可謂是令人稀噓啊。

話說回來,承光中興之後,繼立李唐大統的洛都朝廷,就在宋州置歸德軍,以刺史兼任軍使,為河南屏藩之一。然後在後來洛都之變中,歸德軍因為站隊的表現不佳,而差點被撤廢掉,直到大梁北伐之後,作為參加徐州會戰的外援,歸德軍大部在埇橋一戰幾乎全數覆滅,自此名存實亡。

宋城,我回憶著這些種種,一邊裝作聚精會神的,正在逐一聽取他們的抱怨,沒錯,就是抱怨,來自各地駐軍的抱怨、可謂是反響如潮,都是在管理地方上遇到的困境和難題。

畢竟,讓這些三五大粗習慣拿刀砍人的軍將們,去做那些拿筆杆子和書貼的官員文吏擅長的事情,委實有些勉為其難,沒有些反響才怪呢。

不過,把他們放到各地去秋收籌糧,也是某種政務雛形上的考驗和鍛煉,主要是為了將來治理地盤的需要,能夠發掘出既能夠領軍又有治政潛力的人選。因此沒有過多的指導和限定,只是派出些許擅長基本統計和書寫記錄的見習虞侯,作為當地的輔理。

而是在有所限制和盡量避免使用軍隊作為暴力機器的前提下,讓他們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和臨機應變的想象力,來盡可能的完成任務。

根據底下士兵委員會的反饋,手段比較聰明的,直接采取軍管編戶套用過去,然後按照人頭支派需要;

穩妥一點的就是按部就幫,本軍對待破城後的老辦法,把當地有所威望和影響的頭面人物,強行從家裏召集起來,然後給他們布置任務,直到完成才能放回去。

比較粗暴的就是事先打聽好誰的家業最大,然後直接上門討要分派,派兵住在對方家中,就地督促整個進程。

雖然有一些反抗、沖突和死傷,但是都在可以接受的範疇內,沒有過多的濫施武力,也沒有敢肆意擴大清算範圍。

然後,底下反應最多的還是部隊擴編後的連鎖反應,之前是老抱怨人手缺乏,總覺得各種不夠用。

但是現在卻是普遍在抱怨部隊擴張的太快,因為按照現有相對成熟的操條和制度,培養合格的士兵和基層骨幹,是需要相應的投入和時間,才能有所見效的,具體的人手就那麽多,一攤薄開來,很多東西都沒法跟上了。

負責標兵團的穆隆主要反應是,通過標兵團培養出來的士官,周期頗長而數量都相當有限,這段時間被抽人換血的太厲害,已經影響到日常的運作了。

而作為總訓官的韓良臣,也難得表示出某種異議來,教導隊的任務過於繁重,又是帶隊出外清剿,又是對內整訓,實在有些疲於奔命不敷所用了。

主要是軍官和士官的培養,已經有些跟不上了,而部隊的戰鬥力水準,很大一部分就是靠這些有經驗的基層骨幹和中堅力量。

人的勇氣和信心,是會相互影響和感染的,有這些基本點種子在,只要打過幾場戰鬥的熟悉磨合,就可以可以很快形成整體的基本戰鬥力來。

我的對策,就是把親直團裏的大半人手,直接借調支派給他們,作為暫時的替換和補充。反正不是在戰地中,我個人的安危,也用不上這麽多人來負責,沒有必要閑著。

然後是副材官孔吉吉抱怨,自從輔軍接受了神彪軍參差不齊的裝備,而增強火器化比例之後,對於後勤維護修造的壓力,那是水漲船高,翻了幾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