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京口的文抄公(第2/2頁)

而位於長江中下遊的東南之地,為南北之間緩沖的本土兵員,則往往是另一種高不成低不就的奇葩。

雖然,因為地處史上的財賦重地和傳統經濟發達地區,令他們在裝備訓練上,有著不錯的投入,但是戰鬥意志和士氣,就和相對高水準的生活環境成反比,而不怎麽樂觀了。

幾乎是高喊著“嶺外蠻子來了”之類的口號,在野戰中擊潰後就不可遏止的放了羊,被一路追逐著逃進城裏,做了階下囚。

比較有戰鬥力,或者在遭遇戰中令人刮目相看的,反而是那些來自江北乃至中原背景的義從,或是常年借調的客軍之屬。

且無論他們戰鬥力優劣如何,只要有城墻的屏護,他們總是堅持到最後的一群人。

然後被城中三心兩意的富室大戶,給卻說下放下武器出降,或是被砍了腦袋開門出去獻功。

因為戰線的前移,留在這裏的主要是些二三線部隊,或是一些損傷較大,需要就地修整的番號。

因為,梁軍已經在對岸已經建立了橋頭堡,所以作為海路新增援而來的客軍,經過與本地的臨時鎮守官,初步協調之後,我們只要協助守禦京口這個樞紐就好。

駐地就在毗鄰江岸的小金山西側,說是山,其實就是一個不足百米高的大土坡,江南地區的山,普遍都很矮小,因此有點地形波伏,都可以冠以山名。

金山之所以出名,還是因為山上的龍遊寺,不過他更有名的是另一個稱呼,金山寺,沒錯就是後世白蛇傳裏,水漫金山的那個故事原型。

我此時所見,滿山都是歷代大小禿驢們,不停募集增建的各種佛堂、浮屠塔和珈藍所,因此以“見寺,見塔,不見山”的風貌風貌特色,稱著一時。

只是,其中大多數建築都被征用了,變成了臨時的駐地,而以軍機要地為由,將剩余的和尚們趕到後上幾座院子裏變相的圈禁起來。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的軍隊也和佛教寺院頗有緣分,在羅浮山下的駐地,也是個寺院。

然後我安頓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其中一些僧侶頭子給叫出來,讓他們帶著我和一幹將官,以查看和保護裏面的名勝古跡為由,去瀏覽歷代題刻。

既然到了歷史名勝,說什麽也要想辦法留下我到此一遊的獨有印記不是。粗粗瀏覽了一遍之後沒有發現什麽撞車的可能性之後,我頓時放下心來,當著他們的面,也念了一首作為題記。

“京口瓜洲一水間。

鐘山只隔數重山。

春風又綠江南岸。

明月何時照我還?”

首後世傳揚一時的《泊船瓜洲》原創作者,我就毫不客氣的笑納了。至於另個時空的坳相公王安石同學,你就洗洗睡了吧。

果不出所料的贏得一片稱贊聲,特別是來自麾下的陸遊和辛棄疾這樣,另一個時空位面的史上詞人,說我這幅文詞樸實無華而別有格局的贊譽,還是令人相當受用的。

當然也有人,比如將虞侯趙隆提出的疑問,這首詩似乎並不致命應景現實,我的解釋是當初旅行途經這裏的一點感想,事後補做的雲雲。

“對岸又開戰了……”

一名虞侯低聲同胞道,於是我們紛紛上了金山寺的最高處進行觀覽。

站在金山寺的大浮屠塔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對岸縱深和寬廣的江面上,時不時有水戰和陸戰正在激烈進行著,各種火器和箭矢,如圖流星和雨點一般交織在雙方犬牙交錯的戰線上。

時不時有船只被撞擊著崩裂著翻覆,或是在烈焰中崩解離息,變成水面上燃燒的碎片和掙紮的人堆。

敵人的船只都是相對小而輕便靈活的硬帆江船,而屬於本朝軍隊的,則都是一些江海通用的軟帆沙船之屬,或是駛入長江中的雙桅、三桅的海船,個頭相對龐大而堅固。

因此在江面上纏鬥廝殺起來,別具一番震撼人心的意味。

而作為暫時看客的我們,則似乎已經站在某種大時代的前沿,各種心潮激蕩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