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再編

打破我們日常按部就班的,是關於在大海彼岸的官軍,再度失利的消息。

之前的先遣人馬幾乎毫無妨礙和折損的登岸,並在當地官民的配合下,建立其足夠的縱深控制區。

於是呼,那些原本正當生病、水土不服中的軍將們,就不免忘了先前的風險和危機,紛紛從病榻上拖著抱恙之身,積極表示響應朝中號召,表現出某種沒有條件,也要努力創造條件為國盡忠的大無畏精神,組成二路討伐人馬,一船又一船的奔赴對岸而去。

不過這次僅僅只是失利而已,並沒有先前的全軍覆滅那麽糟糕,只是官軍在安遠州的再度進軍中,遭到重要的挫折,雖然前路沒有遇到多少抵抗的力量。

卻是在後方出了變亂,一只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不明武裝,幾乎是一夜之間襲奪了官軍登陸的大沙港城,雖然人員傷亡寥寥,並且在來自水師船上的海兵隊的配合下,最終擊退了犯敵。

但是設在當地的糧台,卻被人裏應外合給燒了,這個消息一旦傳開,數萬軍隊不免人心惶惶起來,甚至生出變亂來。

因此,暗中派出信使乘坐最快的官船,緊急從尚有積余的天南這裏,調遣過去先行救急,於是在雞飛狗跳的收刮了一通之後,我這只補充完畢的團練,幸運或者不幸的,再次成為押運隊。

經過了幾次的補充和裝備,以及“剿匪”的歷練,我這支人馬,總算是再次鳥槍換炮,改頭換面了一回。

更關鍵的是,我從糧台大使甘權那裏,轉手接收了大量官軍的剩余物資,沒錯,就是剩余物資。

相比,北朝那些充斥著骨瘦如柴、衣裳襤褸的炮灰之流的藩鎮們,南朝的官軍那真可謂是財大氣粗的多,開撥調遣的各色費用物資不說,光是糧餉輜重都是按照數月半年的亢余上限,先行發送,又令地方按照比例和配額,酌情增補損益。

因此,同樣規模和配備的軍隊,開撥調動的成本,大梁也要遠高於北地,這也是那些反對北伐者的一個重要理由。

雖然飄沒在半路上的,正常非正常的損耗委實士不少,但除了少數交通實在不便或事環境惡劣的邊遠地區,官軍鮮有輸供不濟之虞,常年下來,每次戰後往往都有相當不在計劃內的剩余物資,處理給那些軍從商,這也是一項傳統。

理論上,除了班師官軍的隨身甲械軍器之外,從傳統的袍服被褥行帳到工具繩索鐵釘等各種零碎物件,幾乎是不分新舊與否,一並打包競投分銷出去。

然後,再經過商人的渠道,低價處理給那些三流的地方部隊,或是藩家的私募武裝,各種義從序列,也是不錯的生意。

但是實際上就算是軍械之類,也不是無法可想,只要能夠給出足夠的代價,據說有專人提出過相應的論證,出征在外適當比例的飄沒,也有利於國中軍工產業的興盛和軍中裝備更新換代雲雲。

因此除了傳統的刀劍弓槍類兵器外,我還得到了大量以報廢為名,還沒有怎麽使用過的軍隊制式的火銃,雖然南朝大多數官軍,不怎麽看得上火銃的威力,但是還是按照萬一的用途來編列配備。

於是等打完天南城,軍中的度支使和倉曹判官,就突然發現這些火銃,大都因為保管不善長了銹斑而列入待處理的不合格軍品。

只是對我來說這批軍銃,雖然質量上談不上多麽出色,更沒法和我家那批手工自制品相提並論,但是勝在管徑統一,彈藥獲取方便,只要在擊發裝置上改造一下就可以繼續使用。

甚至還給我弄到兩門小炮,在海兵隊中安置在特制大舢板上,用作掩護登岸作戰,最後沒發過幾炮就,以搬運不甚落水,銹蝕不堪用為由,歸入報廢融化重鑄的序列中,然後以廢銅的價格轉到我手中。

這種發射一斤彈丸,遠及五百步到八百步的銅胎鐵心炮,結構極為簡單,就是一根厚管加上閉栓,用得還是老式引線,一匹馬馱著或是兩個人就可以擡著走,不過總算讓那一組呆在我軍中的前神機軍炮手,擺脫了只能拿刀兵擺擺樣子的無用武之地。

白兵隊和矛隊都被擴張到每隊五個火,約一百五十人,另配十名駕車牽挽照看牲口的雜役,已經接近官軍的編配。

銃隊和射聲隊則達到一百二十人,同樣另配十名駕車牽挽照看牲口的雜役,主要是從天南當地招募的無家室丁口牽累的青壯。

其中矛隊基本可做到人手一件鎖子背心,一只長杆加三只備換矛頭,一把防身短刀的三件套,必要的時候,作為其中的前隊和排頭兵,則多套一件長身環甲,以加強防護。

白兵隊則是帶臂套的半身鏈甲,軍用制式的厚背長刀和包鐵軍盾,其中又分為結陣用的長排和仰攻的手牌,各占六四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