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夜宴與偶聞(第2/2頁)

而陳夫人極其背後陣營,顯然也看到了某種契機和因由,乘機把我推了出來。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再次身不由己的被人當槍使,被卷入某種政治立場的紛爭中,起碼這次無論火器新軍成就與否,我不得不站在某些傳統軍工營造產業集團的對立面上了。

走出來我,我的腦子裏,還在繼續回想著。不過,我有拒絕的余地麽。

所以正統性,是一種政權長期統治下來形成的心裏慣性,不是倒行逆施到實在天怒人怨,或是徹底失去自身維護機能,放任天災人禍折騰的讓大多數人都活不下去的地步,是不會那麽輕易從內部動搖的,而寄附在正統性上的官方身份和權威,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哪怕它再腐朽,再墮落,再怎麽不堪,在封建王朝整體的權威沒有被眼中動搖之前,大多數老百姓還是畏之如虎,想辦法忍氣吞聲的苟活下去。

我雖然做的事情,嚴重違背統治秩序,但是也需要這個身份和行事上的便利,對方顯然知道這一點,雖然被劃定陣營捆綁立場很不爽,但這是個不得不接受的陽謀。

在體制內做事情,有利也有弊,有利的話,可以用比較少的代價和現成的基礎,從體制內調集和獲得足夠的資源,在較短的時間內,來部分實現自己階段性目標的某種捷徑;

但是弊端是,在體制內不可避免的要收到來自上下因素的影響,必須話費大量精力和資源,用來維持各種關系和鞏固自身,有人的地方自然會有紛爭和利益矛盾,因此還要尋找利益同盟和靠山,用部分妥協和代價,確保自己的成果不給人輕易奪走,或是平白為別人做了嫁衣。

相比之下,加入軍隊體系,特別是一個利益傾向比較接近的主流派系,顯然是一個諸害取其輕的結果,畢竟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和愛恨,起碼在我自覺羽翼豐滿之前。

一邊想著,一邊才發覺走到有些陌生的地方來,這個園子頗大,至少數傾之地,還有無數山石花木園池分隔期間,不過顯然我還沒走出宴樂的範圍,可以看到些許條桌和閑坐的賓客。

之前只喝了幾杯飲子,又陪著主人家說了好一會話,有些肚子餓了,本能的想找點東西果腹,找快盤子從桌沿上扒拉幾根栗米火腿炸的金絲卷子,一份生菜包著的奶油蟹黃羹,幾片蒜蓉澆鱔絲,躲到一叢羅漢竹下,不怎麽起眼的角落裏,不顧形象什麽的先大快朵頤一番。

我忽然看看一個高大年輕的侍者,匆匆走了過來,有些口渴的喚住他想要杯酒水,卻發現對方仿若未聞的徑直走了過去。

我咦的一聲,放下盤盞有些好笑,居然被人無視了,卻是有些感覺到不尋常,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奴仆,也不會這麽慢待賓客吧,除非發生了什麽要緊事情。

我生出幾分好奇,輕步跟了過去看熱鬧,對方對這裏視乎比較熟撚,走的地方也是盡量避開人多和光亮之處,七拐八彎的差點就把我甩掉了。

他突然停下腳步,有些猶疑的站在一個修建過的花墻之前,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看起來有些硬朗冷冽的味道。

我這下可以確定,他實在不像什麽仆人,因為也太不專業了,沒有那種悠久世家之仆熏陶到骨子裏,仿佛與生俱來一般的禮數和恭順服帖,還有處變不驚的淡淡自持,而是充滿某種浮躁和焦慮的味道。

然後突然人影翻動以下,居然身手敏捷的從花墻上翻了出去。我忍不住靠了一聲,難道這種高档的宴樂場合,也有闖空門的麽。

年輕男女低聲說話的動靜,卻聽的不大清楚,然後越說越急促,似乎有些爭執起來。

然後我聽到另一些動靜,幾個身影慢慢的度了過來,雖然同樣穿著青色細稠的仆人衣冠,但是同樣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不協調感,因為這幾個人身上,身上那股子久於行伍的殺伐氣息,別人不好說,我隔著老遠都能嗅出來。

他們自然的兜成一個扇形的包圍圈,徑直將我所在方位也囊括進去。

見鬼,老子的厄運光環,都能蔓延到這裏來麽,可惜身上沒有什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