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人間(下)(第3/4頁)

而是一種從正史的公元前八四一年的周代,以周公和召公聯合執政大事件為起始的,所謂周昭共和紀元,開始計算的歷法,而且這個共和歷,又被稱為西元,因為是數百年前,從唐人在嶺西外域建立的大國——西夏,開始使用進而推廣開來。

而這個西夏,也與歷史上黨項人元昊所建立的西夏,沒有一毛錢關系,而是由數百年前力挽狂瀾,令唐朝再度中興的不世權臣及其後裔,在外域所開拓和統治的藩屬之邦,初建國號為夏,或曰大夏。

只是因為國姓梁氏,因此被稱為梁夏,又因為地處西錘極域,因此在官方文書上才有了西夏的統稱,連同所使用的歷法,也變成了所謂的西元歷。

而相比混亂的年號和朝代,這種直接溯及周禮根本的歷法,很容易就被廣而受之,變成一種生產生活中常用於,換算和對照的便利歷法版本。

當然了,如果我的歷史常識,還沒還給老師的話。

如果除掉公元前的年份,現在應該是我那個時空的公元1116到1118年,也就是北宋末年,崛起於東北一隅的金人開始攻滅遼國五京的時代左右。

雖然天下已經頹勢漸現,動蕩四起,不知道大廈將傾的士大夫們,還沉迷在貢天下的美夢和東京夢華錄所描述的,聚天下財貨以供一都的畸形盛世中,勾心鬥角黨同伐異,陶醉的難以自拔。

歷史,似乎有種時間線的默契和共性。

然後,通過對照這個身體僅存的記憶碎片,以及來自這一大疊名為“抄”的歷代報刊,上只言片語匯聚起來的有限信息。

首先我終於可以確認一個一直被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這是一個被穿越者所改變後的時代。因為其中反復提到最多的,就是那位名為梁公的傳奇人物,及其相關的各種年代事記和生平事跡。

原本該終結於安史之亂後百多年間的唐朝,因為天寶末年一個號稱千年難得一遇,縱橫古今之才的人物橫空出世,不但掃平原本曠日持久動蕩連年的安史之亂及其余波,還一口氣幹掉了同時代稱雄的南詔、吐蕃等一系列強敵,將室韋、契丹等未來草原強者,也扼殺在萌芽之中。

最後拔劍四顧皆無敵之後,甚至發起了一場橫跨萬裏的遠征,將如日中天的阿巴斯王朝和伊斯蘭大擴張時代,送進歷史的垃圾堆,建立起眾多海外唐人主導藩國、城邦和領地。

還大興海運和倡導對外的海外殖民運動,在有生之年甚至還發現了,好幾塊其他大陸。其光彩風頭熾盛,甚至連當時號稱文治武功,如同光武在世的唐光宗,也有所黯然遜色,也埋下了後世子孫卷入權利鬥爭的禍根。

然後其他東西就很好解釋了,洛陽城外那些砍倒的像電杆一樣的東西,居然是比較原始的有線電報!我在洛陽見到疑似投擲和發射火器的東西,也不是那麽難以理解了。穿越者帶來了大量的改變和新事物,大大緩和了戰後百廢待興的社會矛盾。

再加上有了海外掠奪的財富和奴隸等大量資源,以及在域外開拓的土地和人口的補充。

於是,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大唐帝國,又繼續以光武中興式的氣相,在對外用兵和開拓時代運動和潮流慣性中,繼續雄起和維持了兩三百年的輝煌時代,然後才開始因為各種積重難返的因素頹敗至今。

因此哪怕距離被稱為乙未之亂的混亂開端,已經過去了好幾代人,天下大亂動蕩了很久,但影響力僅存在都城裏,名義上依舊作為天下共主的天子,還是來自李唐皇家。

作為一代偉人梁公,從一個來歷成謎,出身卑賤的小卒,成為獨掌天下的曠世名將和至高權臣,乃至諸多藩屬諸侯追認的開國太祖等故事,實在太過傳奇色彩,因此他生涯中的每一個細節,幾乎都被後世人以各種詩文戲劇詞曲等載體和方式,所津津樂道,哪怕是鄉野小民,也不乏耳聞。

雖然乙未之亂後,李唐皇家開始大力對其各種著述和流傳,進行了刻意的限並和壓抑,並以反思為名,發動當世名家大儒,逐步否定其成就和功績,皆歸於竊據朝廷之功或是某些包藏禍心的權奸動機,進行黑化和反面處理。

這位前輩,也變成了某個不能直接說名字的存在,只能用梁公、梁某人來含糊概稱。

但是一些已經流傳開來的傳說和軼事,卻是已經泛濫到了屢禁不絕的程度,因為梁公的一生涉獵和殘余的方方面面和領域實在太多,三教九流,諸子百家之說,都可以在其中援引到,因此幾乎禁無可禁。

但就像殘陽夕落一般的王朝周期律,終於還是降臨到了煌煌大唐的頭上,各種能人志士窮盡一生,也只能的修補或是維持這個逐漸垂老僵化的王朝,然後各種重口愛好者和紳士們喜聞樂見的戲碼,就在這亂世悲喜離合中,反復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