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天津

“嗖……”

隨著一聲尖銳嘯聲越來越近時,大沽口的清軍卻已經被炸的肝膽俱裂,重達數百公斤重的炮彈沖著目標直飛而來時,它們在空中發出尖銳、有如氣笛般嘯聲。

那聲音就像是於空中鳴響的火車汽笛,聽起來震人心弦,而對於大沽口的清軍來說,這汽笛聲就像是催魂的咒語一般,讓每一個聞之其聲的清軍兵勇,無不是魂飛魄散似的試圖躲避這個聲響。

突然,那氣笛聲戛然而止了,劇烈的爆炸聲瞬間成為戰場上唯一的聲響,和著一團劇烈的爆炸,高達百米煙柱和著噸位的塵土升騰至少半空的同時,炮台附近未急逃散的清軍兵勇身上軍衣甚至被撕成了碎片,他們同時倒了下去,他們的身體上看似沒有任何傷處,但他們的器官卻已經被沖擊波震成了碎塊,直到他們死去的時候,那臉上還帶著發自內心的驚恐。

在過去的近一個小時之中,豐海號、平海號兩艘鐵甲巡洋艦的十英寸艦隊發射的重達數百公斤的炮彈,無疑是這片戰場上最為恐怖的存在——在其爆炸半徑數十尺內的敵人,即便是未被破片擊中,亦會被活活震死、震暈,以至於大沽炮台上的敵人甚至被硬生生的炸至崩潰——許多炮手更是直接逃離開了炮台。即便是守炮台的清軍官佐行以軍法,也無法避免這營嘯式的潰敗。

畢竟相比於軍法,海面上艦隊的炮擊,對於他們而方卻是毀滅性、實難性的,那炮火不但能摧毀一切抵抗,甚至還能炸毀數千斤重的洋鐵炮。

在大沽口,十數艘漢軍艦隊的軍艦朝著大沽炮台揮灑著炮彈的時候,在十余艘商船之間,這會已經布滿了一艘艘白色的登陸舢板,那些舢板上滿載著陸戰隊員,他們奮力的劃動著船漿,朝著岸上劃去,而此時,那些在炮火中掙紮著的炮台守軍,根本顧不上他們,整個登陸過程順利的超出人們的想象——上千名陸戰隊員登陸期間,沒有遭到任何抵抗。

當陸戰隊員接近炮台時,在海軍停止炮擊的時候,沖進炮台的陸戰隊員無不是被眼前所看到一幕給驚呆了——在被完全摧毀的炮台內部,放眼看去,盡是殘肢斷臂,除了那些在血泊中掙紮著、哭喊著的人之外,似乎這裏只剩下了屍體,遍地的屍體。

端著步槍,進入炮台的錢發奎盡管早就適應了戰爭,但是看著這滿地的殘肢斷臂,他依然被驚呆了,他沒有想到炮擊的殺傷居然會如此猛烈,以至於他們甚至都沒有來得急戰鬥,一切就結束了。

在他們進入炮台的時候,一些滿面硝煙的清軍從角落裏鉆了出來,他們的臉上無一例外的帶著驚恐之色,在看到這些陸戰隊員時,非但沒有表現出敵意,反倒顯露出了解脫之間。

“我們投降、我們投降,千,千萬千萬別再打炮了……”

甚至他們在提到“炮”的時候,那些人都是渾身一顫,驚恐的朝著天空看去,生怕炮彈再一次落到炮台上。

“錢士官長,都結束了……”

營長將手槍塞進腰間的槍套時,看著那些正在投降的清軍,他的神情顯得有些復雜,這一次炮戰與當年對北海的炮擊不同,這次海軍的炮擊更為密集。

對於防守於炮台上的敵軍而言,這無疑是毀滅性的——放眼看去,整個炮台上完全看不到任何完好的地方,整個炮台被徹底摧毀了,甚至就連那厚過數丈的護墻也被10英寸艦炮摧毀,在炮台內部,一個個巨大的彈坑,一門門被炸斷的,甚至被炸成碎塊的岸炮,提醒著他,長時間的炮擊給炮台帶來了什麽樣的災難,即便是鋼鐵都無法在這樣的炮擊中幸免,更何況是人類的肉體。

就在他的腳邊,一截斷肢提醒著他,這裏的守軍遭遇了什麽,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為密集的、最具毀滅性的炮擊——海軍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炮擊,摧毀了炮台上所有的一切,無論是炮台亦或是炮台上的人們。

“是啊,都結束了!”

說話時,錢發奎看著炮台間的一株斷樹,那被炸斷的樹梢處掛著一截腸子,血淋淋的腸子就那麽掛在那裏。甚至還可以看到血正在從上面滴下。

“咱們甚至都沒有放一槍……”

錢發奎的語氣顯得極為平談,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發出這麽一聲感嘆,在說出這句話之後,他便朝著被炸塌的炮台上走去,他一直走到一面旗杆的面前,在旗杆上,一面紅、黃、藍、白、黑的五色旗正在迎風飄揚著,這是中華帝國的國旗。

在幾個小時前,這面象征著仁義禮智信的旗幟還未曾插在這面土地上,而現在,這裏已經為漢軍所光復,很快,整個北方都會被漢軍收復,至於滿清也將會成為歷史,成為這個國家最黑暗的回憶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