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北方(第2/3頁)

而此時,駐守於漳河以北的就是八旗洋槍隊“威遠鎮”,雖說“威遠鎮”不過剛剛編練一年。但是因為其兵丁大都是於山東招募的貧苦百姓,相比於的“靖遠鎮”、“靖平鎮”、“靖國鎮”這些所謂的“靖字頭”,最早操練的那批八旗洋槍隊,其戰力反倒更強,也正因如此,其才會被派至南方,用於防備漢軍的進攻。

而現在,駐於漳河北有就是威遠鎮“乾字營”,相比於漢軍用簡單的數字作為部隊番號,八旗洋槍隊反倒更有中國特色,除了其鎮名用“靖”、“威”之類為鎮名外,其鎮內八營步隊則以八卦中的“乾、震、坎、艮、坤、巽、離、兌”為序。

在“乾字營”前置於漳河以南後,其營中的官兵就根據官長的命令,挖起了戰壕,那加上胸墻深達近一人的戰壕,現在便成為他們最大的依靠。

那哈是乾字營的棚長,和棚中的其它不同,他是旗人,是生下就拿著鐵杆莊稼的人。可現如今不比過去,自從當年京師差點被長毛攻下後,京營的鐵杆莊稼一直拖欠著,若不是他在洋槍隊裏當差,恐怕家裏早就斷糧了。

雖說現在在他看來這旗人的身份已經不頂用了,可卻也正因為他的旗人身份,讓他當上了這個棚長,一個月多拿了一兩銀子的餉錢,一個月五兩銀子,和過去自然沒法相比,但是現在,你家人卻全靠這五兩銀子。

“哎,都是南邊的那些逆匪鬧騰的,若不是他們爺們兒,又豈會遭上這份罪……”

那哈翹著二郎腿,坐在騰空的彈藥箱上,瞧著那邊正在挖著掩蔽所的手下說道。

“在挖深點,他麽的,那漢逆的炮彈可不長上眼睛,咱爺們兒的小命可全在這上面……”

聽著棚長的喊聲,楊國武一邊挖一邊說道。

“光他麽的這麽守著,算是個什麽事兒啊!依我說咱們現在打過去,管他三七二十一,一通槍打過去,不定就能打下河南……”

“呦呵,你小子以為這對面的是長毛哪,就是長毛,也沒那麽容易打!”

那哈嘴裏頭嚷著,一邊拍著身邊的放著的洋槍。

“咱們打長毛,打的輕松,那是因為洋槍,若是說洋人是用洋槍的祖宗,那些個漢逆,個個說都是的用洋槍的爺爺,咱們不過就是一群兒子,沒準咱們這一打過去,到時候自己就被他們給收拾了,還是亨利的那句話實在,咱們就在這裏守著,等他們打上門來,到時候,他們排成隊的打過來,咱們只需要站在這,瞄準了,裝子彈,開槍就行……”

那哈嘴裏的亨利指的威遠鎮的洋員,這築壘的建議就是他提的,為了能夠順利阻擋漢逆,非但每杆步槍子彈按人頭補足了一百發,甚至這個壘裏頭,還調來了兩門從邯鄲城裏弄來的土炮,不過直到現在,因為漢逆還沒過河,所以大家都還一發未動。

“這打的什麽仗?我還是頭一回!”

將一鏟泥甩上去,李本業氣呼呼地說道。

“你懂個屁呀!這是堡壘戰、要塞,是西洋最新式的!”

那哈接了一句,對於他來說,經歷過去那場與石長毛血戰的他,深知站在那裏任憑槍林彈雨落在身上的危險,那一次,他身邊不知倒了多少人,相比與站在那裏,任別人拿槍打自己。這樣躲在戰壕後面,拿槍打別人反倒再舒坦不過,至少這樣很難被子彈打中。

“古人說的好,這個士氣啊!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那哈拍拍手裏的步槍,與其它人用的是天津槍炮局制的洋槍不同,他這支P1853步槍,可是正宗的不列顛貨,至少上面的商標如此,實際上它卻極有可能是出自廣州的石井兵工廠,那座漢軍的兵工廠生產了數以十萬計的P53步槍用於“出口”,除了太平軍外,清軍同樣也是他們客戶下班。

“到時候咱爺們兒只要站在這兒,拿著洋槍,瞄準他們,然後……”

拿著步槍瞄了瞄,那哈繼續說道。

“只管開槍就行了!至於他們打的子彈,可都被墻給擋著了,他們可是拿肉去擋啊!到時候,他們的那個士氣,還能長久了?”

對此,那哈並不懷疑,實際上去年與石達開打仗的時候,靖邊鎮就是憑著土壘硬是擊退了數萬長毛的進攻,在威勇鎮趕到,擊退長毛時,靖邊鎮的土壘前長毛遺屍上萬,也正是從那時起,大家夥才發現,這瞧著不起眼的土壘的能在戰場上起到大用。

就連尋常的兵丁也知道,土壘是保命的家什,甚至在威武鎮於山西與長毛打仗的時候,他們還用荊條筐搭出了一處簡易的胸墻,站在後面與長毛相隔數十丈開槍、開炮,最後長毛精銳居然不敵。

再接著大家夥兒便悄悄的備上了一根鐵鍬,以使在戰場上挖出壕溝,壘出土墻來,以便站在土墻後面,放心的開槍射擊。相比於兵丁們的“自作聰明”,那些個洋員倒是總結出了什麽“要塞戰”、“堡壘戰”諸如此類的名詞,而這一次,威遠鎮所打的就是“堡壘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