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士仕(第2/2頁)

官場就是戲場!

看著曾國藩的這個表現,心知其中利害的朱宜鋒只是在心底暗自提醒著自己,切勿把這些話當真。

在歷史上,曾國藩可是滿清得存的“功臣”,其對滿清之忠,是何等之誠。而現在他卻歸順自己,這是為何?原因非常簡單。

是迫不得已!

是大勢所逼!

如果說將來若是自己身敗,他同樣也會拋棄自己,這就是現在的“士”,沒有了“士”之精神的“仕”,在“士”的前方,加了一個“人”的時候,他們自然也就成了“汙漫者也,賊亂者也,恣睢者也,貪利者也,觸抵者也,無禮義而唯權勢之嗜者也。”。

“士”的精神是高潔的,他們絕不能用下三濫的行為來玷汙自己的血液。因為重視榮譽,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往往敢於承擔,他們身上有一股非常強烈的承擔精神。在春秋戰國時期,可以看到士的高潔,士的精神,在那個時代,貴族也好“士”也罷,從來都不是隨心所欲和奢侈享受的代名詞,更不會是指暴發戶,同樣也不意味著養尊處優,悠閑奢華的生活方式,而是一種以榮譽,責任,勇氣,自律等一系列為核心的精神。

在秦始皇在統一六國當中,把原來國家的貴族和效忠貴族的,誓死抵抗的“士”基本上都給殺掉了,那些沒有被殺的,或遷徙或流放,秦國需要的是奴仆而不具有獨立人格的“士”。在秦朝之後,“士”的精神便慢慢的消失了,人們只能從史書中看到“士”,看到了田橫五百壯士用其生命,詮釋了“士”的精神,而那些活下來的“士”成了“仕”,他們慢慢的成為了“帝王的奴仆”。

從此之後“士”也就成為讓人追懷的古事,至於“仕”其所行所為不過只是為以“仕途”,為了把書中的顏如玉,為了那書中的黃金屋。以至於到最後,“氣節”反倒成了其次,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個人的榮華富貴。

所以才有了“士大夫投敵爭先恐後,小女子守節矢志不渝”的嘲諷。想到這裏,朱宜鋒暗自自嘲道,若是他們個個都是“真士”,那自己又豈能奪得了天下?

這話說回來,若是中國“士”的精神,沒有毀於秦政,自己即便是穿越到這個時代,又豈需要起於草莽間?

當然,更不會有“我韃清”這個時代的存在。

未來的中華帝國會是什麽樣?

朱宜鋒並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麽,他需要的是重鑄這個民族的精神,將失去的“士的精神”重新注入這個國家。

是的,這正是自己所需要做的。

但是,在做到這一切之前,自己還需要再做一些事情。

還需要這些“仕”,這些“仕”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是君王的奴仆,不是君王的臣子,而這就是兩千多年的秦政最大的過人之處——將人馴服成奴仆!

而眼下的這個時代,自己所需要的正是這樣的……嗯,同樣也是人才。

“昨日的舊事就不需要再提了,畢竟已經過去了。”

朱宜鋒平靜地說道。

“今日,朕之所以命你從江西還朝,是有要命要委予你!”

“陛下若有差遣,臣必勢必效之……”

曾國藩的心底卻不安起來。心想:陛下到底是要給自己什麽差事?

“曾卿,眾所周知,現在北方直隸之地,還為滿清韃虜所竊據,驅逐韃虜,恢復中華是朕之天職,所以北伐亦勢在必然……”

對於陛下提及北伐時,曾國藩並不覺得的奇怪,眼前的陛下可不是那個沉迷於“九重天”裏的“邪教教酋”,陛下是心懷大志之人。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年春夏之交,北直隸既可重歸中華!”

看著曾國藩,朱宜鋒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朕想讓你北上任北直隸巡撫一職,這北直隸經滿清毒害兩百余年,漢家之風盡喪,曾卿長於禮教,想來自可擔此重負!”

陛下的話聲傳到曾國藩的耳中,只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他不明白陛下的意思,為何要讓自己去北直隸。曾國藩畢竟是聰明人,只是一瞬間,他即領悟到陛下的意思了,有些話不需要人君說,但做臣子的必須要去做!

但是作為臣子,他卻不敢拒絕,他連忙趕緊說道:

“請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負陛下,於北直隸重現我漢家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