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曾氏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對於炎黃4555年的中國來說,怕是沒有這兩個句話更能震驚天下,曾經為滿人奴役的漢家河山,幾乎是朝夕得復。

在幾個月前,天下還是紛亂不亂,當時還有士子在那裏言道著何為正統,但現在,隨著竊據江寧的“教匪”及其“匪酋”的覆滅,加之數省先後降漢的大好時局,使得爭論戛然而止。

短短幾個月間大半河山光復的現實,對於國人來說,這個過程來的有點兒突然,甚至於有點的太快,以至於在短期內,很多人甚至都無法適應這種變化。

甚至在江西、四川的山區之中,面對官府要求剪辮子、蓄發的官令時,顯得有些無所是從,他們不知道應不應該減下那象征著奴役與屈辱的辮子。

面對這種無所是眾,人們哀嘆著漢族的被壓制,憤惱著滿人奴役時的殘蠻,渴望著“光復舊物”。漢家河山匡正之後,那“重見漢官威儀,峨冠博帶”自然也就是瑞正常不過的事情,這是一種政治正確,辮子、馬褂這一切都象征著奴役,象征著滿清對國人的奴役,要廢除!

“重見漢官威儀,峨冠博帶”——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大漢都督府發布了裝定制的書籍,不僅規定了發冠式樣,也對漢服的基本樣式、板型尺寸、制作工藝、配件圖片等等詳細列出,以方便民眾和官員們按圖索驥,找自己心儀的裁縫制作出令人滿意的衣服。

一如的當年朱元璋盡廢“蒙服”、“蒙俗”以恢復漢家傳統一般,在這種政治正確下,包括馬褂等滿清的習俗首先在江南被廢除,在恢復漢制與人們的習慣中兩者的沖撞間,在這片大地上上演著,而在南京這座新興的國都中,更顯其形,在南京這個因上萬名軍政官員的存在而令人們“有重睹漢官威儀之感”的城市,往往從衣著,就可以分出官員們的不同。

在這裏既可以看到那些穿著漢式官袍官員,人們看到了漢式的“峨冠博帶”,同樣也能夠看到那些青年官員穿著仿軍裝的新式服裝,這種新式服裝,無論是常服、或是禮服都采用收腰修身的設計,凸顯出穿著者的體態美,而且絕大多數人都是直接在成衣店定制,合身的衣著穿著這些官員身上,到是讓這些年輕人帥氣許多,再加上定制的幾種新式的發型搭襯,更是顯出青年人的精神。對於那些年長者來說,他們很難習慣新衣的硬領以及軍人式的領扣,對他們來說,寬松的漢服反倒更受歡迎,“重睹漢官威儀”反而在這些年長的官員身上,得以重見。

新與舊,傳統與現代在南京奇妙的上演著。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這也象征著這個國家正在發生的變化。這種變化是如此的奇妙——古典與現代,過去與未來,復古與振興,總之,現在這個國家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應對著這個“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

正像數天前,南京的人們仍用自己的方式去迎接新朝的來臨——中華帝國的到來。

人們正在適應的變化不僅僅只是服裝上的變化,還有年號上的變化——在過去的幾個月中,這裏的人曾經了邪教的偽號,亦曾歷了炎黃紀元。

在新皇登基之後,新朝的年號亦隨之制定,通常按中國的習慣都是朝中的儒臣預先擬定幾個備選年號,而後呈奏新君從中選擇其一作為正式的年號,但是新朝的年號卻是一個例外,它是由朱宜鋒本人創制的。

開宏元年!

這是朱宜鋒創制的年號,朝中的眾員似乎能夠理解這“開宏”之意,不僅僅只是“開創宏圖之業”,更重要的“宏”通“洪”,有著“重開洪武之世”的含意。

或許,新朝的國號行以“中華”,而未繼承“明”,但其年號,無疑是在告訴世人,新朝與大明的關系,當然,這不過只官員們的臆想罷了,他們並不之知道的是,對於選擇這個年號的人來說,他之所以選擇其,原因非常簡單,僅僅只是為了“開創一番宏圖霸業”。

“宏圖霸業……”

於下關的碼頭上岸,乘坐著馬車朝著南京城駛去時,坐在車上的曾國藩的嘴唇輕動,道出了這麽四個字來。

在從電報中得知皇上選定了“開宏”作為年號之後,他就立即想到了這四個字,在他看來,這正像當年高皇帝選擇了“洪武”一樣,盡顯其豪氣。

而且在曾國藩看來,皇上將要開創的,肯定將是一番“宏圖霸業”,而決非是外界想象的“重開洪武之世”或者說“重開大明日月天”。

實際上如果用這種眼光來看待這位皇上,那根本就是小瞧了這位中華朝的開國之君,若是他想“重開大明日月天”,又豈會用“中華”為國號?

或許在過去的幾個月裏,他一直謹小慎微的當著這個江西巡撫,但從清降漢之後,他卻得已知曉許多府中機要,可以用一種更直觀的角度去看這位陛下,自然也知道,那位不過只有二十三歲的皇上,其志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