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天命(第2/3頁)

但是現在他卻沒有閑情逸致,去看的中京的皇宮模型,只是看著那陰沉沉的天,憂心著這雪會不會再下下來。

雖然對於所謂的什麽“氣數”,朱宜鋒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但是他卻深知這個時代的人們,對所謂的“氣數”的看重。如果天不晴的話,初四即便是自己登了基,在有些人的口中,那也是“上天示警”。

“你在哪?”

朱宜鋒自言自語道。

“給我出來!”

他喊的是那個總是會在不經意中出現於腦海的“東西”,直到現在,朱宜鋒都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在過去的幾年中,他確實給了自己很大的幫助。

粵湘兩省大鼠疫之後,在衛生總署的西醫技術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尤其是各種外科手術的創新以及的藥物的研發,可以說,現在武昌陸軍軍醫學堂的西醫技術,在很多方面,都已經領先於西方。而這完全得益於那個“東西”的幫助,他為這個時代帶來了更先進的西醫學術。

但是,現在,當朱宜鋒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沒有給予回應。

見自己的呼喊沒有得到回應,朱宜鋒便回憶著有關人工降雨的資料。

“碘化銀吧,它應該可以人工降雨,不過碘化銀怎麽制取……”

除了碘化銀之外,還需要……飛機!

當然在1858年,並沒有飛機,但沒有飛機並不意味著沒有其它的飛行器——早在去年時,陸軍學堂就開始制造氣球,準確的來說是用於偵察的炮兵氫氣球,也許可以在它的基礎上制造飛艇,然後,再用碘化銀在城外實施人工降雪,這樣就可以避免城內下雪。

當然,這一切只是想象罷了。

因為想要實現這些需要很多技術,同樣也需要時間,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難道,自己就真得要這麽等著別人傳著自己“不順應天命逆天而行嗎”?

這會沒有敢去打擾面色陰沉的他,那些在洪秀全的刀棍下,已經習慣謹小慎微度日的女官們,更是垂著首,誰也沒有登上樓去。

但並不意味著沒有人過去,穿著一身漢式儒裙的徐靈蕓便踩著木梯上了樓,在看著自己的丈夫,慢慢的走了過去。

“相公,你是在擔心天氣嗎?”

面色陰沉的朱宜鋒點了點頭,現在他甚至沒有心情去過問除去天氣之外的任何事情,就連過去最關心的與北伐有關的事宜都沒有一丁點興趣。

在他看來,那完全不是任何問題。軍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現在真正的問題,是天氣!

“相公,你真的那麽在意天命嗎?”

徐靈蕓好奇的問道,過去自己的相公可不是這個樣子。

“我可以不在意,可是有人卻很在意,靈蕓,要知道現在有不少人,正準備借著這個天氣來為滿清張目!”

想著那些自許“忠臣”的遺老遺少們在將來會以“不承天命”為由反對新朝,朱宜鋒不禁冷聲說道。

“我不擔心他們這麽說,我擔心的是將來會真的有人信他們的胡言亂語。”

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對於深信自己得位之正只有朱元璋才能與之相比的朱宜鋒,需要面對的情況比朱元璋那時更惡劣——因為滿清奴役中國已兩百一十四年,在許多人心中滿清就是正統。

而天氣極有可能成為他們的武器,用於攻擊新朝“不承天命”的武器!

“早晚非得他們統統收拾幹凈!”

“相公,這可不像你啊!”

從丈夫的話中聽出那濃濃的殺意,劉靈蕓不由的一驚,嬌聲說話時又依在他的懷中,這個懷抱是她所迷戀的安全之地。

“你曾經說過,這世間根本就沒有天命,所謂的天命,在於民!民之所願才是真正的天命。”

回頭望著丈夫,徐靈蕓那雙靈動的美眸中閃動著滿是信任、崇拜的神采。

“相公,我記得你曾說過,民之所欲,牢記於心,民之所怨,恭心傾聽,國之可安,既然國之可安,那天命自然歸你,這所謂天意,又有何懼?”

妻子的回答讓朱宜鋒一啞,望著懷中的靈蕓,忍不住常嘆一口氣。這句話確實是自己曾經說過的,但這也不過只是說說罷了,畢竟,決定腦袋的是屁股,再說,即便是在一百年後,類似的話,不過只是文字罷了。

看著妻子的目光,朱宜鋒並不想打破她心中的那一絲純真,靈蕓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女孩一樣,永遠保存著她那純真的一面,或許,這正是自己一直對她寵愛有加的原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能帶動自己最好的那一面。

相比之下,容茗慧從來都沒有給自己這種感覺,或許容茗慧很精明,但她似乎又太過聰明了一些。作為助手,她是一個很好的助手,但作為妻子……可如果是她的話,她會怎麽勸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