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銘記(第2/2頁)

棺材上覆蓋著一面赤旗,那是督府的旗幟。伴著低沉而肅穆的熄燈號,站立在棺旁的名士兵用戴著白手套的雙手,同時擡起赤旗,然後輕輕的把沿線赤旗合攏,士兵們依照標準的折旗步驟,站立棺兩側手相交,輕緩的把赤旗拆成方形。

被疊成方型的赤旗被一名校官雙臂交攏,合抱在胸前,然後緩緩的向已經哭泣的失聲的婦人走去。

“這面旗幟,以一個感激的國家和義軍的名義,獻給您!用來感激您的丈夫為國做出的光榮、忠誠而又可敬的貢獻,謹以這面旗幟表達整個國家以及義軍對他的感激之情。”

身著禮服的少校,雙臂合抱著赤旗彎腰對已經失聲的婦人說到。

他的聲音顯然有些顫抖,然後雙手把赤旗輕輕的送至年青婦女的手,當年青的婦女接過赤旗的時候,抱在胸前,輕輕的撫摸著這面用絲綢制成的赤旗,像是在撫著自己的丈夫一般。

在把旗幟送交給眼前的婦女後,身著禮服的軍官向年青的婦女緩緩的敬了個軍禮,此時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肅穆。

這是一個過程!

一個莊嚴而又肅穆的過程。

置身於遠處的一株梅樹下,朱宜鋒看著這場軍人典葬時,內心甚至為之感動著,盡管是他親自制定了這一切,制定了這個肅穆的典葬過程。

之所以這兩個一切,是為了讓軍人感受到其身後的榮譽,是為了讓他們的家屬,感受到親人的榮譽。

就像軍人的勛章一樣——在進攻河南時,義軍第一次頒布了勛章,超過三千名軍人得到了“忠勇勛章”,而無一例外的在防疫中犧牲的軍人都得到了這一勛章。甚至就是那些來自民間的醫生——在兩省防疫中,許多當地的中醫也付出了犧牲,盡管他們經常不戴口罩,喜歡切脈,沒有消毒意識等,但是他們同樣得到了撫恤,也得到了屬於他們的榮譽——獲得了卿雲勛章,盡管只有九等卿雲勛章。

“她走的時候,也像他們一樣?得到這樣的對待嗎?”

就在這時,一聲有些沙啞的、飽含著痛苦話聲傳到朱宜鋒的耳中,是容茗慧。她的臉色蒼白、臉上帶著淚痕。

默默地點點頭,朱宜鋒握著她的手說道。

“茗慧,你不要太傷心,畢竟……”

但看著她那副悲淒模樣,他卻不忍再說下去,只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我曾經和婉婷說過,有一天,她畢業了,她開診所,我給她當護士,可是……”

可是誰能想到那一別居然是天人永隔,現在她最好的姐妹死去了。

“今我進入醫業,立誓獻身人道服務;我感激尊敬恩師,如同對待父母;並本著良心與尊嚴行醫;病患的健康生命是我首要顧念;我必嚴守病患寄托予我的秘密;我必盡力維護醫界名譽及高尚傳統……即使面臨威脅,我的醫學知識也不與人道相違。”

聽著容茗慧念著的誓詞,這是李婉婷最後的一篇日記內容,她沒有辜負這一誓言。握著容茗慧的手,朱宜鋒安慰道。

“茗慧,她沒有辜負自己的誓言……”

她同樣也得到了莊嚴的對待,盡管她只是一名平民,但她仍然被作為軍人被安葬在忠烈祠中,她是第一個被安葬於此的女人,她將會和其他安葬於此的人們一樣,在未來享受一年四祭。享有其應有的榮譽。

正是他們的犧牲,控制住了一切,現在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是的,已經結束了!

在過去的一個月中,沒有新的感染者再出現,這意味著疫情的結束。同樣也意味著自己可以真正的松下一口氣。即便是疫苗的“發明”,也沒有讓自己松下這口氣,因為仍然不斷有人死亡。

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在過去的半年中,一直牽絆著自己力量的疫情結束了,現在,是時候向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