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賞識(第2/2頁)

“哎,話雖這麽說,可現在國事不易啊,這內有發匪朱逆的作亂,外有洋人助以賊逆,實在是興步維艱啊!”

對於身為漢官的邵燦來說,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像滿臣一樣在嘴上言道著“漢逆”,這“漢逆”說的不就是漢人嘛,所以他可以說“發匪”,但卻不會說“漢逆”,而是言道著“朱逆”。

“中堂大人,那洋人未曾助匪,又焉有助匪之說?”

多必阿的話讓邵燦先是一愣,倒是未覺惱意,反倒是詫異的問道。

“噢,怎麽你知道那些洋人??”

“回稟中堂大人,小人在廣州市的時候,也曾結識幾位洋人,那些洋人並非是‘性同犬羊’,其人與我等倒也無什麽分別,完全可用以信義加以籠絡,與我們在船上跳海之後,原意以性命報效皇上,可卻未曾卻為洋人所救,於船上月余,更是於洋人有所了解,那些洋人雖說並非是‘性同犬羊’,可卻是重利輕義之徒,只需施以金銀既可加以籠絡……”

“原來你還有這番經歷,那麽說你對這洋人倒也有所了解了?”

瞧著眼前的多必阿,邵燦仔細打量著。

“雖說談不上了解,可卻也略知一二。”

多必阿見邵軍機如此這般看重洋人,便連忙說道。

“小人平素倒也沒什麽愛好,也就是好交朋結友,與廣州的時候,倒也結識幾位洋人,那些洋人雖說重利輕義,可卻也好打交道,因其只重銀錢,不重其它,許多洋人之所以不遠萬裏從本國來我大清,為的就是掙些銀錢,而且於船上,小人從洋人口中得知,各國早已宣布中立,絕不介入朝廷與亂賊之事,可其所束者無非是外國之官軍,至於尋常百姓、水手只要許以銀錢,其自然可為賊用。”

“哦!你是說,只要我許以銀錢,那洋人也可為朝廷所用?”

聽了多必阿這番解釋後,邵燦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讓他能夠重得皇上信任的機會。於是他便不再閑聊而切入正題。

“多必阿,老夫問你一句,是不是說,那洋人之所以為賊所用,全是因為其許以重利,若是朝廷許以重利,洋人勢必可為朝廷所用?”

面對中堂大人的發問,多必阿連忙回答道。

“正是如此,那香港等地洋人極多,只要許以厚利,其自然可為朝廷驅使!”

可為朝廷驅使!

這不正是皇上所需要的嗎?

思索片刻,邵燦盯著面前的多必阿,卻沒有說話,因為這些話畢竟都是他隨口之言,到底可信與否,這還是個問題。

“中堂大人,小人曾於香港住了一月有余,期間曾遊歷香港,那香港非但有數千各國洋人,且又有數百家洋行,那些洋行相較之上海,所售洋槍、洋炮價格極廉,那葉名琛當初以千兩之銀買洋炮一尊,實則於香港每門不過百兩至數百兩,斷無千兩以至數千兩的道理。”

瞧著神情凝重的邵燦,多必阿繼續說道。

“小人當時便想,如若能於香港購得洋槍洋炮,再尋得洋師加以教練,到時候朝廷必可練以新軍,到時這賊亂何以不平?”

多必阿的話讓邵燦的心底頓時掀起千重浪來,此時他的心裏那還有絲毫致仕之心,反倒是為多必阿的言語而心動不已,在沉思良久之後,他盯著邵燦說道。

“多必阿,你的事情,說起來,老夫倒也有所了解,按道理來說,你的確是受了一些冤屈,朝廷對你的處理有失誤之處,皇上可能受了他人的欺蒙,畢竟你與旁人不同,你是心存朝廷,心知皇上的,老夫又焉能做視像你這樣的忠臣受此冤屈,可這件事單憑老夫一個人卻辦不到。所以,老夫卻要問你一句話。”

說話之間,邵燦一直用嚴肅的目光盯著多必阿。多必阿見中堂大人的態度陡然變得如此峻厲,神情不覺肅然起來,背上冒出一絲熱汗。他挺直著腰杆說。

“請中堂大人賜問!”

在道出這句話的時候,多必阿只覺得的內心狂跳不已,他知道,自己期待已久的機會現在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