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招兵旗

“又有逃兵了!”

一大清早,不過是剛用完早餐,李子淵的匯報讓朱宜鋒先是一愣。

有逃兵!

這事倒也在意料之中,畢竟有那麽一些人,所圖的只是征募新兵的時候,那十兩的安家費,所以,總有那麽一些人,在領取了十兩的安家費之後,便連夜逃跑了,雖說以後的餉銀每月有四兩,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吃那“斷頭餉”。

“等將來局勢穩定了,有了咱們自己的地盤,這募兵非得保長做保不可,到時候施以連座!”

一句話敲定將來的募兵的方法之後,朱宜鋒又冷冷地說道。

“逃兵當斬!”

一句簡單的話語從朱宜鋒的口中道出,為了做做樣子他甚至還下達了捉拿的命令,其實在他心裏壓根就不在乎這些家夥跑不跑,所謂的“捉拿逃兵”更多的只是象征——畢竟現在他所掌握的僅僅只是一個武昌縣,嗯,還有將對岸的黃州,便是出城十裏,有沒有人買他的賬都是兩可之言。

盡管朱宜鋒並不介意通過嚴苛的軍法樹立威信,雖然清楚的知道近代軍隊的戰鬥力在於軍隊,而軍紀的維持在於“軍棍”,但不能給人留下草菅人命的印象,否則就會有如古代的軍隊一般——主將嚴苛導致軍變。

歸根到底還是要建立眾人平等的軍法。不患貧但患不均,古代嚴苛的軍法之所以催生軍變,就在於其執行隨意化、個人化,而近代軍法之所以能催生戰鬥力,則因其制度化、公平化,至少在名義上,在軍法面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也正因如此,才會導致士兵畏懼軍法甚於死亡。

也許應該考慮一下設立憲兵,再弄個軍法出來……就在朱宜鋒於心底這麽尋思著的時候,他注意到李子淵又一是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何止是他,這幾天其它人不也在朱宜鋒身邊繞來繞去,一幅想問有不敢問的樣子。

“子臨,有什麽話就直接問吧!”

心知對方有話要問的朱宜鋒直截了當地說道。

“大,大人,前天、前天您下令斬殺的四人不過只是以死相脅下攀咬所至,那該怎麽辦?”

兩天來,這個問題一直壓在李子淵的心中,盡管他曾目睹過其於假手殺人奪軍之舉,可卻沒想到,他會連問都不問便直接殺死兩人。

“那就算他們倒黴吧!”

想都沒想,朱宜鋒便隨口答道,他真沒關心過是不是那四個人幹的,對於他來說,他所需要的僅僅只是給百姓一個交待,同時借那四個人的腦袋給大家夥以威懾,以樹立軍法的威信。要不然自己說話誰人會聽?

“那怎麽行,那他們不是冤死了嗎?”

“子臨,他們是否互相攀咬無所謂,是不是那四個人幹的也無所謂,重要的是,當有四人違反軍法的時候,實際上就是在質疑的我的權威,是在動搖我的威信,他們現在可以違反軍法,奸淫婦女,瞧著這事實屬平常,軍人暴虐實屬平常,可現在他們質疑軍法,那麽將來在戰場上就會違背軍令,到時候再說什麽都晚了,所以在發現軍隊有這種傾向的時候,一定要采取霹靂手段來取回威信,維持軍法,只有如此,將來在戰場上他們才會畏懼軍法而甚於死亡,也只有如此,他們才會不打折扣的執行命令,明白了嗎?”

詫異的睜大眼睛,李子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沉思了很久,再次擡起頭來時,沖著朱宜鋒深鞠一禮。

“職下明白了,就象‘後退者死’一樣,不管他有什麽理由,為了防止大軍潰散就必須把他就地正法,若是放過一人,其它人必會追從,那日大人若不斷然以霹靂手段震懾眾人,恐怕今日軍中亂象已現。”

“沒錯!”

用力點點頭,朱宜鋒的唇角微微一揚,看著李子淵說道。

“所以才有慈不掌兵之理,其實治兵如此,治民同樣也是如此!”

“治民也是如此?此話怎講?”

李子淵的眼簾微微一跳,詫異看著朱宜鋒,他的腦海中立即想到《呂氏春秋·適威》中的“古之君民者,仁義以治之,愛利以安之,忠信以導之”,這慈不掌兵他懂,可“慈不治民”又是什麽道理?

“啊……這個,嗯,現在咱們的兵征的怎麽樣了?這武昌能募得多少兵?五千,還是三千?”

見李子淵一副尋根問底的模樣,現在無意與其就這一問題探討的朱宜鋒自然懶得去解釋他的那番由感而發,而是直接岔開話題詢問起了征兵事宜,畢竟現在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自己再過兩日,待這武昌縣的形勢穩定之後,可就要回江對面的黃州府了,掀開橫掃黃州的“大業”。

“大爺!行行好,賞口吃的吧!”

“行行好吧!大爺!”

……

衣著破爛的乞丐無力的坐在路邊,對著路人哀聲的討要著,在這光景那怕就是有好心人,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了。雖然說這糧店裏還賣著糧食可是那見天漲的糧價,卻不是那戶普通人家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