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章 授課(一)

我在兩點上課鈴聲響起時,邁步走進了講課的教室。

剛一進門,我就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喊道:“起立!”

我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坐在教室裏的軍官已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像電線杆似的站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走到講台上,將手裏拿著的文件夾放在講桌上。隨後面向下面的軍官,朗聲說道:“同志們,請坐!”

“坐下!”人群裏又發出了一個口令。

隨著口令,站得筆直的軍官們刷的一下都坐了下去。

我沒有立即開始講課,而是環顧四周的環境。學員的桌子分成五排,每排六人,正好三十人。看他們的肩章,不是上校就是中校,級別最低的也是少校,將來到部隊以後,很快就能成長為部隊的中堅力量。

再往教室的後面望去,不光朱可夫、布瓊尼和伏羅希洛夫三位元帥在,另外還有幾名扛著將星肩章的軍官,也坐在後面。

看到這麽多人來觀摩我的講課,我的心跳頓時加速了。為了增強自己的信心和引起學員們的注意,我在輕輕地咳嗽一聲後,轉身走到黑板前,將今天要講的內容寫在了上面,同時大聲地說道:“我們今天講課的內容,就是如何在城市中防禦與進攻。”

等我將要講的標題在黑板上寫出來以後,心情頓時平復了許多。我面向台下的學員,沒有去看他們的眼睛,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後面的墻壁上,正式開始講課:“指揮員同志們,隨著戰場形勢朝著有利於我軍一方的發展,如今我們早已從最初的防禦者變成了進攻者。

接下來的戰鬥中,我們除了會與敵人在人煙稀少的開闊地域和無人區進行外,還將在經濟最發達、人口最密集的大城市進行,比如說柏林。

在介紹城市攻防戰之前,我們先討論一下城市防禦的問題……”

“將軍同志。”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布瓊尼的身邊忽然站起一名將軍,他將一只手高高地舉過頭頂問道:“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是戰場上的進攻者,有必要讓學員們來學習城市的防禦戰術嗎?”

雖然我不認識對方,但根據我的判斷,對方應該是學院的教員之類,因此我禮貌地回答他說:“這位將軍,拳擊手有這樣一句話:要想學會打人,就必須要先學會挨打!在戰場上也是同樣的道理,我們不能光想著如何去揍敵人,也應該考慮到敵人比我們強大時,我們就不得不暫時轉入防禦。

打個比方說,我軍在進攻中曾多次出現部隊已經沖進了城市,但在德軍的瘋狂反撲下,因為防守不利,打到最後,部隊傷亡慘重,只能被迫從城市中退出來。假如我軍指戰員能多掌握一些防禦技巧,我估計被敵人趕出城的幾率就能小很多。”

我說完這番話,有意停頓下來,看著那位教員重新坐下後,才繼續往下說:“城市戰,又可以稱為巷戰。巷戰和野戰的最大不同在於:戰場被無數按照一定規律排列的建築分割,任何戰術單位都處於一個相對封閉而狹窄的場景之中,這給敵我雙方觀察、火力的運用都帶來了限制。

大家想想,在巷戰中,錯綜復雜的街道、不知道會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敵人、從廢墟或建築物裏突然飛出的子彈等等,這一切都使得鄉長充滿了不確定因素,雙方在這種環境裏,誰對巷戰戰術運用得靈活,誰就能取得戰場的主動權……”

我說到這裏,再次停了下來,鎮定自若地觀察教室裏所有人的表情,只見學員們都在埋頭疾書,而後排的朱可夫皺著眉頭正在思索著什麽,布瓊尼和伏羅希洛夫湊到一起低語著,而另外幾名教員,也和學員們一樣,正在本子上記錄我所說的話。

見大家都在認真地聽講,我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我接著說道:“……我們首先來談談斯大林格勒保衛戰,這是我曾經親自參與過一次戰役……

在斯大林格勒,德軍的主要戰術是各兵種聯合作戰,他們非常重視步兵、工程部隊、炮兵和空軍的地面轟炸的協調。為了對抗這種戰術,我軍指揮員采取了貼身緊逼的策略,盡量將己方的前線與德軍貼近,讓雙方的防線變得犬牙交錯,這樣就導致德軍的炮兵部隊無法發揮遠程攻擊的優點。

敵我雙方對每一條街道、每一棟樓房、每一個房間、每一條下水道都進行了激烈的爭奪。到1943年初的時候,因為斯大林格勒城內已沒有完整的建築,我軍指戰員與德軍的巷戰中,只能利用被炸毀建築的殘垣斷壁來掩護自己。”

“奧夏寧娜將軍。”趁著我說話停頓的間隙,後排又有教員發問,“聽說您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時,發明了一種有效的防禦工事,您能給大家講講嗎?”

這位教員的話,讓我覺得有必要向在座的指揮員,介紹一下由工兵大尉米海耶夫設計的這種防禦工事,“指揮員同志們,剛剛這位教員提到的新型防禦工事,是我手下的一名工兵連長設計的,他選擇建立工事的地方,是一棟三層高的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