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章 變數

“上校同志,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放下望遠鏡,對一臉茫然的加利茨基說:“對岸剛剛和你們聯系的人,根本不是柳多夫軍的同志,而是德國人。”

“可是,德國人怎麽會知道我們的聯絡暗號呢?”加利茨基不解地問道。

“這還不簡單嗎?”我感覺這些歪果仁的腦子裏真是少根弦,居然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便向他解釋說:“也許在不久前,準備接應你們的柳多夫軍的同志,的確在瓦津基宮。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們的行蹤被德國人發現了,然後德國人調動兵力消滅了來接應你們的起義軍。並通過其中一兩個貪生怕死之徒,了解了你們的聯絡暗號,故意布下了陷阱來引你們上鉤。”

“那我們該怎麽辦?”加利茨基望著正遭到炮擊的河面和正噴吐著死亡火焰的樹林,哭喪著臉說:“難道就讓我們的部隊這樣被德國人消滅在維斯瓦河裏嗎?”

“在你們進行巷戰時,我配屬給你們的炮兵營在什麽位置?”見加利茨基六神無主的樣子,我雖然憋著一肚子火,但還是耐著性子對他說:“立即把他們調到河邊,用炮火壓制躲藏在瓦津基宮樹林裏的敵人,掩護渡河部隊登陸,要是再遲疑的話,他們就會被敵人全部消滅在維斯瓦河裏。”

加利茨基轉身沖到電話機前,抓起話筒就喊:“我是加利茨基上校,立即給我接炮兵營!……喂,炮兵營嗎?我命令你們立即向瓦津基宮所在的位置開炮!……什麽,我是誰?……我是加利茨基上校,我命令你們立即向瓦津基宮方向開炮!……不要再遲疑了,立即開炮,要是動作再慢一點,我的部下都會被德國人的機槍打死在河裏了。”

加利茨基回到我身邊,沖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為了預防萬一,便將炮兵營部署在河邊,沒想到真派上了用途。”

“幹得不錯。”對於加利茨基上校的這種未雨綢繆的安排,我贊許地說道:“炮兵營部署在河邊,隨時可以開炮壓制對岸的德軍部隊,以確保波蘭軍的指戰員能順利登岸。”

一頓炮彈砸過去,德軍埋伏在瓦津基宮河邊的火力點就全報銷了。河邊的樹木在炮火中燃燒起來,將附近的水面照得如同白晝。炮火剛停,便有幾條小船靠近了岸邊,船上的戰士們撲通撲通地跳進水裏,趟著水就沖上了岸。

見到渡河的船只穿過了德軍的炮擊區域,相繼靠上了瓦津基宮的岸邊,船上的戰士們也紛紛下船登陸,加利茨基總算松了口氣。他抓起話筒問道:“喂,胡巴爾少校,首先在瓦津基宮登陸的是哪個營?”

我這次因為離得近,能清楚地聽到胡巴爾回答說:“二營,是奧斯大尉的二營。”

“能聯絡上嗎?”加利茨基著急地問:“我想了解一下對岸的情況。”

“對不起,上校同志。”胡巴爾用歉意的口吻說道:“我的通訊兵雖然在不停地呼叫他們,但始終和他無法聯系上。”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加利茨基惱火地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胡巴爾大聲地說道:“我不知道是通訊器材在渡河時損壞了,還是奧斯大尉被打死了,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們現在根本無法了解對岸的情況如何。”

“少校。”加利茨基聽到這裏,頓時急了,“你立即到對岸去,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一個小時以後向我報告情況。”

“等一等,加利茨基上校。”我聽到加利茨基是帶著怒氣向胡巴爾少校下達的命令,連忙制止他:“讓胡巴爾少校再等等,你沒有看到德軍還在不斷地轟擊維斯瓦河嗎?到達對岸的那些船只根本無法返回,你總不能讓少校遊過去吧?”

聽到我這麽說,加利茨基上校苦笑了一下,隨後對著話筒說:“好了,胡巴爾少校,繼續和奧斯大尉進行聯系,一有消息,就立即向我報告!”

我等加利茨基打完電話以後,便快步地走到了通訊兵的面前,吩咐他:“立即和阿斯卡列波夫將軍取得聯系,我要立即和他通話。”

電話一通,我就迫不及待地問:“師長同志,你那裏的情況怎麽樣?”

“報告副司令員同志。”阿斯卡列波夫在電話另外一頭大聲地報告說:“由於渡河器材太少,再加上動物園裏又有殘余的德國人,影響到部隊的重新集結,所以我們的渡河行動並不順利,到目前為止,只有一個連的部隊渡過了維斯瓦河,並在對岸占據了兩棟臨河的建築,作為我們的登陸場。”

“師長同志,留下一個營的兵力,在動物園裏繼續和德國人周旋。”我看到波蘭軍所選擇的登陸場已被德軍發現,如果把所有的部隊都投入這一方向的話,勢必會造成巨大的傷亡,因此我便把渡河成功的希望,都寄托在阿斯卡列波夫部隊的身上:“其余的部隊,一定要在對岸的德國人發現你們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渡過河去。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