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保衛會讓所

炮兵團參謀長不敢怠慢,連忙答應一聲,迅速地跑到隊列前,大聲地發號施令:“炮兵團,聽我口令,全體進入炮位,各就各位。”

隨著少校的口令,原本在陣地上的炮兵們,快速地進入了各自的炮位。少校舉起望遠鏡向遠處的敵人隊列望了一下,高高地擡起右手,高聲喊道:“穿甲彈射擊。”幾乎在發出口令的同時,右手猛地向下一揮。

幾十門火炮整齊地發出一聲怒吼,出膛的炮彈呼嘯著飛向了遠處,落在敵人的隊列爆炸。我從望遠鏡裏看到,雖然大部分的炮彈,都落在了敵人坦克的四周爆炸,但還是有三輛坦克被穿甲彈擊中,車身已燃起大火,火舌在滾滾黑煙中歡快地跳躍著。

跟隨在坦克後方的那些卡車停了下來,德國兵們紛紛從卡車上倉皇地跳了下來,四散分開,小跑著跟在坦克的後方,向我們的方向沖來。

“全體注意!”少校拖長聲音喊著口令,“重新裝填,瞄準最前面的坦克開炮,用穿甲彈。距離,兩公裏,標尺……”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吐出口氣,猛地喊道:“放!”

隆隆的炮聲蓋住了周圍的一切聲音,出膛的穿甲炮彈向遠處的煙塵飛去,飛向敵軍隊列最前面的坦克。二十幾枚炮彈落地爆炸後,彈片四處橫飛,爆炸的火焰閃爍著,打頭的那五輛坦克冒出了滾滾黑煙,駛出了一段距離後,停在原地熊熊燃燒起來。

我正看的時候,感覺旁邊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扭頭一看,原來是崔可夫。他手指著步兵的陣地,對我大聲地喊著什麽,可我耳朵被這高分貝的炮聲震得有些不靈光,聽不清他說什麽,剛想讓他再說一遍,他已經邁步向步兵陣地跑了過去。

我這才明白,原來他是讓我和他一起回到步兵陣地去。剛跑出兩步,突然又看到了倒在血泊裏的那名炮兵團長的屍體,心裏頓時明白,為什麽昨天朱可夫在電話裏會對我說那麽莫名其妙的一番話,要知道,如今是非常時期,亂世用重典,他是擔心我頂撞那種不講理的上級時,會被對方以戰場抗命的名義,就地執行戰場紀律,到時我死了也是白死,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想通這一點,我對朱可夫又增添了幾份感激之情,同時腳下加快了速度,朝著崔可夫的背影追了過去。

回到步兵陣地,崔可夫跳進戰壕,那些一直等在車旁的警衛連的戰士們,也跟著跳進了戰壕。崔可夫回頭看了我一眼,把頭一擺,說:“跟我來!”我的聽力雖然有所恢復,但還是感覺像塞了一團棉花在耳朵裏,崔可夫的聲音幾乎弱不可聞,如果不是他又朝前走,我還猜不出他說的是什麽。

在戰士們的指引下,我們來到了指揮所裏。一進門,發現這個所謂的指揮所其實是個狹小的塹壕,只有一米多寬,五六米長,人在裏面轉身都困難。正對面坐著一名上尉,他的面前有名中尉側身站著,兩人正在說著什麽。見我們進來,上面連忙站起身,舉手敬禮,報告說:“將軍同志,您好!請問您有什麽指示嗎?”

崔可夫將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慢吞吞地問:“我說,你們兩個是從哪支部隊來的?”

中尉搶先回答說:“報告將軍同志,我們是柳德尼科夫上校的部下,他昨天接到集團軍副司令員崔可夫將軍的命令,讓我們倆來這兒接管這支沒有指揮員的部隊。”

“我就是崔可夫。”崔可夫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從指揮所的觀察口向外望了一眼,又嚴厲地問兩名指揮員:“敵人的部隊正在坦克的掩護下,向這裏發起進攻,企圖奪取第74會讓站,你們是怎麽打算的?”

上尉揮舞著拳頭,斬釘截鐵地說:“將軍同志,還能怎麽樣?打唄,只要敵人敢接近我們的陣地,我們就用手裏的武器,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

崔可夫沖上尉招招手,讓他到自己身邊來,指著外面正被我軍炮兵蹂躪的敵人進攻隊列,對上尉說:“上尉同志,你看,敵人的坦克遭到我們炮兵的猛烈攻擊,受到了重創。而他們後面的步兵,如今已經陷入了混亂,假如能趁這個機會出擊的話,一定可以把他們擊潰。”

上尉聽完,有些為難地說:“副司令員同志,這可能有點難度,要知道,我們現在只有兩百人,要對敵人發起進攻的話,無異於……”

上尉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崔可夫馬上接過他的話題,冷冷地說道:“上尉同志,你是擔心這兩百人沖上去,是羊入虎口嗎?”

上尉聽完,也不否認,使勁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看到上尉婉轉地表示他不能執行崔可夫下達的命令,我不禁為他擔心起來,要知道剛才那個炮兵團長可比他牛逼,他只是上尉,別人可是中校,崔可夫還不是說斃就斃了。崔可夫卻沒有動怒,他指著外面對上尉說道:“上尉同志,你看看外面,敵人的坦克被我們的炮兵打得狼狽不堪,那些失去了坦克掩護的步兵已經喪失了鬥志,只要我們一個反沖鋒,就特定能把他們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