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戰場紀律(第2/3頁)

“聽明白了,參謀長同志。”雖然尼基舍夫的幾句話,就讓我從一個光杆司令的近衛師長,變成第64集團軍司令部裏一個無足輕重的指揮員,但我卻沒有什麽怨言,因為我想到了朱可夫昨天對我的告誡,所以對尼基舍夫的這道命令,我毫不含糊地答應了下來。

我放下電話時,崔可夫便關切地問我:“奧夏寧娜,參謀長怎麽說?”

我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面帶苦澀地說:“崔可夫將軍,參謀長同志暫時解除了我近衛第35師師長的職務,讓我跟著您再鍛煉一段時間。”本來我想叫司令員同志的,後來一看,除了崔可夫,另外還有兩個司令員在,要是叫的話,估計三個人該一起答應我了。

崔可夫臉上帶著笑容,向我伸出手,說道:“這真是太好了,我這裏正需要像你這樣經驗豐富的指揮員。奧夏寧娜中校,歡迎你再次回到第64集團軍來工作。”

我一邊和崔可夫握手,一邊苦笑,心說自打被派到斯大林格勒方面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就在第62和第64這兩個集團軍之間不停地調來調去,還擔任過許多大大小小的職位,指揮部隊打了一場又一場的硬仗。也不知道這次被派來協助崔可夫,能待多長的時間。

崔可夫和我握完手後,舒米洛夫、軍事委員和集團軍參謀長,也紛紛上來和我握手,對我能留在第64集團軍工作表示歡迎。

吃過了一頓快變成午飯的早餐後,崔可夫送走了科爾帕克奇和克雷洛夫。

當崔可夫、舒米洛夫他們都圍在桌邊研究地圖時,我趁他們不注意,拉住一位認識的參謀,悄悄地問他:“喂,我說,集團軍參謀長什麽時候變成了拉斯金上校了,原來的諾維科夫上校呢?”

參謀左右瞧了瞧,見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才湊近我的耳邊,低聲地說:“上次,參謀長在沒有請示崔可夫將軍的情況下,就擅自發出了讓集團軍部隊撤退的命令,結果差點導致集團軍的防線崩潰。雖然後來崔可夫及時地發出命令,糾正了他的錯誤,但是畢竟鑄成了大錯,罪責難逃。上個星期被內衛部隊逮捕了,據說正關押在斯大林格勒。上級說,會在合適的時候把他送上軍事法庭。”

參謀說完,便匆匆離開了。我則留在原地發呆,心說看來留在司令部裏當參謀也太危險了,從上次那道突然下達的撤退命令來看,絕對不是諾維科夫這樣一個參謀長就能隨便做出決定,他一定是經過請示的。而同意他這個提議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集團軍的軍事委員阿布拉莫夫。結果到最後追究責任時,諾維科夫就不幸成為了一個替罪羊。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屋裏的一部電話機響了起來。一名參謀走過去拿起了電話,聽了幾句後,用手捂住話筒,對崔可夫說:“副司令員同志,是柳德尼科夫師長打來的電話,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匯報。”

崔可夫大步走過去,接過話筒,沒等對方說話,就搶先說道:“你好,柳德尼科夫上校。今天上午我在第74會讓所截住了你師一部分擅自向北撤退的部隊。在截住他們後,我讓他們就地構築防禦工事,準備加強第74會讓站的保衛力量。我讓軍運指揮員給你打電話,讓你派指揮員來指揮這支部隊。你的指揮員派出了嗎?”

不知道柳德尼科夫回答了句什麽,崔可夫的臉色突然大變。在我的印象中,崔可夫一直是個沉穩的人,很少有失態和慌亂的時候,就算我們在鎮上遭遇自己的飛機轟炸,被埋在廢墟裏的時候,他也保持著難得的鎮靜。可今天他在聽完柳德尼科夫的報告,卻表現得格外反常,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地問:“上校同志,你再重復一遍,出了什麽事?”

當他放下電話,神情沮喪地走到桌邊坐下後,舒米洛夫關切地問:“崔可夫同志,出了什麽事情?”

崔可夫仰頭看著舒米洛夫,苦著臉回答說:“司令員同志,柳德尼科夫上校剛打來電話,說他的防區接收了一批從科斯卡河防線撤出的第62集團軍的殘部。據其中一名指揮員向他報告說:經過連續兩天的激戰後,幾個師的師級領導幾乎傷亡殆盡。第147師師長沃爾欣少將負重傷,第181師政委魯堅科犧牲,第196師師長阿韋林上校被俘,來自遠東的第399師師長特拉夫尼科夫上校失蹤。一句話,這四個師的部隊全完蛋,成功地從敵人的合圍裏突出來的指戰員,不超過一千人。”

“那第62集團軍的司令員洛帕京和軍事委員古羅夫呢?”舒米洛夫緊張地問道。雖然我對洛帕京沒有什麽好印象,但古羅夫的下落卻引起了我的關注,我連忙豎起耳朵等待著崔可夫說出答案。

崔可夫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沒有任何關於洛帕京和古羅夫的消息。據那些逃出來的戰士說,原來科爾帕克奇將軍在科斯卡河搭設的浮橋,洛帕京一上任,就命人炸掉了。結果敵人大兵壓境,我軍無力抗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退路早就斷了。除了少數部隊僥幸渡過科斯卡河外,剩余的幾萬人不是被殲滅就是被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