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年輕的人民委員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雖然護士還是按時把三餐送到我的病房。但一有空,我就會到餐廳去看望老太太和瓦洛佳。由於要在餐廳值班,所以老太太平時很少回家,就住在餐廳角落的值班室裏,瓦洛佳也順理成章地和她住在了一起。

這天吃完飯睡了個把小時的午覺,我穿衣下床,準備再到餐廳去看看老太太和瓦洛佳。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聽見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我側耳停了一下,能跑出這樣的動靜,至少有四五十個人。

隨著一聲口令,整齊的腳步聲在我的門外停止了。聽著突然消失的腳步聲,讓我的心跳驟然加速,在這一瞬間,我甚至以為是內務部派來抓我的,畢竟那天在地鐵裏我阻止了他們槍殺“德國間諜”的行動,就憑這點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來抓我。

我先走到窗口看看,這裏是三樓,離地面大概是十來米,如果跳下去的話,不摔死也得摔成殘廢。跳窗逃跑是不可能的,從門口沖出去,那就更是天方夜譚了。別說我現在手無寸鐵,就算那支波波沙沖鋒槍還在身邊,面對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內務部戰士,我還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目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束手就擒。只要不是被他們當場擊斃的話,那麽我還有一線生機。只要別濟科夫上校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十之八九能在斯大林面前幫我求求情,那樣我就有機會脫罪了。

我老老實實地坐在床沿上,等待著外面的人破門而入。因為緊張,放在床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然而等待良久,也沒有發生我預想的那種破門而入的場面,只聽見外面有人壓低了嗓門在說話。

我忍不住好奇地站起來,走到門邊,輕輕地拉開房門向外望去。只見走廊上每隔幾米就站著一名全副武裝的戰士,他們戴著清一色的藍色帽頂的大檐帽。特別是對面的門口,還有一名肩挎公文包和手槍的軍官,正背著手在走廊裏走來走去。

我開門時動作雖然很輕,但還是驚動了對面站崗的一名戰士,他大踏步地走了過來,一把把門大推開,低聲喝道:“您在做什麽?”

他的舉動把我嚇了一跳,幸好閃得及時,才沒有被門碰到頭。面對他的質問,我支吾著回答說:“我聽見外面有動靜,看看是怎麽回事。”

沒等戰士再問,剛才我看到的那名軍官也走進了病房,瞅了一眼戰士,然後看著我,嚴肅地問:“這是怎麽回事?”

那名戰士連忙回答說:“報告少校同志,我發現這位傷員同志打開房門在偷窺,便過來制止她。”

那名內務部的少校從公文包裏抽一個本子和一支鉛筆,翻到一頁空白的地方,看著我冷冷地問:“您的名字、職務、軍銜,什麽時候開始住在這間病房裏的?”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自己穿的是病號服,而不是軍服,怪不得少校對我的態度這麽強硬。我一指掛在門邊衣帽架上的軍大衣,沒好氣地回答說:“少校同志,請您看看那件軍大衣,上面佩戴著和我級別相符合的軍銜。”見少校回頭認真地查看了軍大衣上的軍銜後,我用嘲諷的語氣說:“少校同志,看清楚了嗎?我是中校,您是少校,根據條例,您應該向我敬禮,而不是用這麽惡劣的態度對我說話。”

我的話讓年輕的少校有些尷尬,正在時候,一個插入的聲音為他解了圍:“這是奧夏寧娜中校,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們幾人一起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別濟科夫和另外一名內務部的少校站在門口。那麽少校看起來有些面熟,我多瞧了兩眼,立即便認出是在地鐵站裏見過的祖耶夫少校,不知道他跑到醫院來做什麽,難道真的是來抓我的?不過看到他身邊的別濟科夫,我的心又放回了肚皮裏,憑我和上校的關系,估計內務部的人沒有那麽容易把我帶走。

祖耶夫少校沒有和我說話,而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屋內的少校,低聲地呵斥他:“我說少校同志,您今天的任務是保護領導人的安全,而不是跑到奧夏寧娜中校的病房裏,來查詢她的身份。”他的這話雖然是對少校說的,但我聽到耳裏,始終覺得有點指桑罵槐的感覺。

屋裏的少校和戰士向我敬了個禮,一聲不吭地出了病房,回到他們各自的崗位上去了。

看到兩人離開,祖耶夫少校也向我敬了個禮,語氣冷漠地說:“中校同志,我們正在執行任務,沒什麽重要事情的話,請您不要離開病房,否則發生了什麽誤會,對大家都不好。”

“知道了,我的少校同志!”別濟科夫接過話頭,把祖耶夫向外推了一步,然後邁進門口,隨手關上了房門。

房門沒有完全關嚴,從門縫裏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走廊的情況。我悄悄地問別濟科夫:“上校同志,您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