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來如此

上午的會議在我主持下,在高地的營指揮部裏召開,地點就是我第一次到高地時,向大尉他們報到的那個房間。記得上次進來的時候,感覺這房間挺狹窄的,沒想到現在十來個人坐在這裏開會,卻一點都不顯得擁擠。

參加會議的人裏,除了帕斯圖霍夫是上尉軍銜以外,其余的連排級軍官,包括我在內都是中尉或者少尉軍銜,如果這時候有個不知情的外人進來的話,一定會把他當成這裏的最高指揮官。

會議的議題是討論在高地修建防禦工事。會議開始前,水兵連的一個中尉試探地問我是否可以抽煙,我不假思索地就點頭同意了。沒想到他一帶頭,其他的與會者也不甘落後,紛紛掏出了身上的香煙。沒五分鐘的工夫,小小掩蔽部便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中,把我嗆得連連咳嗽。在因為開始是抽煙是經過我許可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自己想辦法克服了。

上尉他們幾個有經驗的軍官,計算在高地上修建新的防禦工事,需要多少鋼板、丁字梁、管子、水泥和勞動力。結果是令人沮喪的,在當前的局勢下,很多工廠都停產了,所需要的材料連三分之一都無法保證。而且修建工事,至少需要四五百有經驗的人,而目前我高地的總人數還不到三百人。

他們說的話題,我一點都插不上嘴,所以我非常知趣地選擇沉默。我是最高指揮官,能做的事情,就是等他們研究出了最後的結果,行使一下我的決定權就行了。

會議開到了一半,突然電話鈴響了,整個掩蔽部裏頓時安靜了下來。上尉隨手抓起了電話,用洪亮的聲音說:“喂,我是帕斯圖霍夫上尉。”

我離電話很近,能清楚地聽到聽筒裏傳來的聲音:“上尉同志,前沿觀察哨的盧日科夫上士向您報告,有一支德軍部隊打著白旗向我們陣地過來了。”

“什麽?!”上尉明顯地被這個消息驚呆了,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沖著話筒吼了起來:“上士,你知道在說什麽嗎?這是不可能的!”

說完這句話,他又坐到座位上,沉默了一刹那,馬上用不容反駁的口氣說:“胡說!不是你看花了眼,就是奸細分子把這種消息悄悄塞給了你。”

我是聽見了對方的話,也感到異常吃驚和納悶:山下的德軍是要幹什麽啊?雖然說他們的進攻被我們多次打退了,但是在目前這個階段,和我們相比,他們在技術裝備和士兵的數量上,還占有絕對的優勢,不會有那支部隊會主動向比自己弱的對手投降的,這太不合邏輯。要說是勸降我們吧,派兩個人來就行了,用不著開一支隊伍過來,那樣太大張旗鼓了,就算是誰想投降,也被嚇得縮了回來。

我打斷了上尉接著想說的話,從他手裏接過了電話,語氣平緩地沖對方說:“我是奧夏寧娜中尉,你重新匯報一下你看到的情況。”主席教導我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在不了解清楚事情的具體情況,我不會隨便地發號施令。

“中尉同志。”對方也許是剛才被上尉嚇壞了,語氣慌張地回答說:“有一支德軍部隊打著白旗往我們陣地過來了。”

“對方有多少人,什麽樣的裝備,目前在什麽位置?”我依舊語氣平穩地問。

“有四十個人,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他們走到離前沿陣地五十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現在沒有繼續前進了。”

“行了。”我聽他這麽一說,就肯定這支德軍部隊一不是來投降,二不是來勸降的,而是帶著其它目的來的。“上士同志,繼續保持警戒,我馬上就過去。”

我放下電話,站起身來,帶著調侃的語氣對屋裏的軍官們說:“同志們,前沿出現了點特殊情況,有群打著白旗的德國鬼子到我們陣地來了,現在正停在離前沿五十米的地方,等著我們去檢閱呢。我們馬上去看看,他們究竟就想幹什麽?”

屋子裏的人聽了這個消息,都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然後轟地一聲大笑了起來。我戴上鋼盔,又說了一句:“我們出發。”這句話對所有的人就象進攻的號令,刹那間,不管是擁擠地站在屋子裏的,還是坐在長凳上的人都向門口湧去。

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到達了前沿陣地。我馬上就看見有一隊德國兵停在前方不遠處,整齊地排成了四行,每行十個人。旁邊有人在小聲地說:“站在那裏的德國鬼子真是最好的靶子,不用說神槍手,就是普通的戰士對著他們開槍,也能打死他們好幾個人呢。”

我皺著眉扭頭看了看旁邊說話的人,心想: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啊?對方雖然說是敵人,可別人是打著白旗過來的,隨便向他們開槍,在道義上可是說不過去的。那人見我神情嚴肅地瞪著他,便乖乖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