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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聘說:“還是爸想得周到。周瑩,你給咱放開膽子,準備早點為爸分擔責任好了。”

周瑩說:“就你心大,你咋不去對爸講,由你來分擔爸的擔子!”

吳聘無奈地嘆道:“老天爺給我身上扣了一個病簍子,閻王爺隨時都可能叫我去,爸能忍心把擔子往我肩上壓?你過得門兒來,爸有了指望,不靠你靠誰呀!”

駱榮忙插話道:“少爺、少奶奶別爭論了,接權挑擔遲早的事,早做準備從從容容不會臨陣手足無措。”

周瑩這才說:“那我就只能唯命是從了。”

駱榮品了一口茶,開始向周瑩講述吳氏家族治家律條。兩炷香時間過去時,太陽已經偏西,吳聘早已撐不住,靠在椅背上打哈欠。駱榮見狀停住話頭說:“少爺,你別逞強硬撐,快上炕睡一會兒。”

吳聘從椅子裏站起,手捶著後腰自嘲地說:“年紀輕輕十八歲,瘟神相伴同我舞,不知何日會閻君,我是真正的廢人一個啊!”

周瑩嗔怒道:“相公凈胡說八道。我就不相信閻王爺敢向你伸手。瞎瞎好好,我也算半個郎中,我知道你總會有一天藥到病除,變成一個強壯的男子漢。”

駱榮接住話茬說:“少爺別太過傷感,聽少奶奶的話沒錯,只要有信心,堅持治療,自會病去人健。”

吳聘感嘆道:“但願蒼天有眼,保佑我吳聘逢兇化吉,還我健康,讓我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駱榮講完了應講的話,站起才想告辭,吳聘從炕上坐起說:“駱叔,先別急著走,你把如何給我提親,把周瑩給我娶回來的詳細經過講一講,權當給我講故事聽咋樣?

駱榮瞅一眼周瑩,面有難色道:“事都過去兩個多月,木已成舟,少爺和少奶奶終日廝守,相敬如賓,還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幹啥?”

周瑩啞然一笑說:“駱叔,相公想聽故事,你老就講給他聽,免得他動不動就疑神疑鬼,好像全家人都在哄他騙他。”

駱榮無法再拒絕少東家要求,只好重新坐下,沉思了一會兒才說:“好,我就把當初為少爺提親為媒的事嘮叨一遍。只是有一個前提條件,少爺少奶奶聽完故事後,不準罵我為老不尊。”

吳聘來了精神,連聲說:“駱叔放一百個心,這世上哪有小的敢罵老的,你只管說,我給你重新沏壺釅釅的茶,算孝敬你老的一片心。”

駱榮笑道:“沖少爺親手為我沏茶的分上,我也得把少爺想知道的故事講個明白。”

吳聘真的跳下炕來,向門外喊了一聲:“狗娃子,提壺煎煎的開水來。”

在門外讀書、準備隨時伺候少爺少奶奶的狗娃子應聲提了一壺開水走進房來。吳聘接壺在手,為駱榮沏好茶,吩咐道:“去給咱拿幾碟三原特產小糕點過來,揀軟點酥點香點的拿,駱叔不喜歡油膩的東西。”

狗娃子往外走著說:“知道了……”

當他到廚房拿小糕點時,進門和廚娘陳二娘撞了個滿懷。二娘長得人高馬大,兩個乳房像兩座山堆在胸脯上,一步三晃,因此有人給她起了個綽號:肥乳陳二娘。

狗娃子因是吳聘貼身書童,從小在內宅長大,所以和二娘交往甚多。狗娃子十歲那年進吳宅,人小不懂事,二娘心疼他,每每幫他幹些他做不了的活,日久天長,狗娃子把二娘當成親姐姐一樣看待。二娘高興時,在沒人處,總是把狗娃子抱在懷裏,又是親又是摸的,習慣了,狗娃子習以為常,從沒想到有啥不妥。

狗娃子和二娘撞了個滿懷,沒等狗娃子回過神,二娘一把摟住他,狠狠親了一下嘴說:“又要啥東西來啦?”

“少爺要幾樣小糕點。”狗娃子擡胳膊擦了一下被二娘親過的嘴說,“要酥點香點,不油膩不鹹的。”

二娘笑道:“不是要老婆餅吧?”

狗娃子說:“是老頭吃。”

二娘一怔問:“哪個老頭吃?”

“駱管家。”

“他鉆少爺少奶奶房裏幹啥?”

“代老爺講家規家訓什麽的,我沒聽清楚。”

“這麽講,老爺又要出遠門了?”

“你咋知道?”

“狗娃子,等你長到姐這大年紀,就會知道咋動腦子想事了。”

二娘把幾樣糕點裝好盤子,放進食盒,交到狗娃子手裏叮嚀說:“提平了,小心腳下,吃不完的給掃地的吃了。”

“好哩。”狗娃子提上食盒就走。

“狗娃,今兒晚上在你房裏等姐一會兒,姐有話要對你說。”二娘追上一步放低聲音說。

“知道了。”狗娃子順嘴回了一句便出了門,等走出幾丈遠,猛然想,“二娘姐今兒個晚上找我幹啥?”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由不住笑道:“管他呢,到晚上不就知道了。”

狗娃子還沒進房門,就聽到了吳聘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