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質疑(第2/7頁)

“我不如先給你講個故事。”張裕道。

慕容晚晴蹙眉,瞥向張季齡道:“他的故事?”

“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張裕似笑非笑道,“是了,若非聰明機變的女人,斛律明月也不會派出來的,就像當年的斛律雨淚……”

“斛律雨淚?”慕容晚晴有些惘然,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她是斛律明月的養女。你也是的,對不對?”張裕目光如同一把刀,“她也是張季齡的妻子,可斛律明月當然不會把這件事說給你聽的!”

慕容晚晴心中突然有不安湧動,只感覺接下去的故事會讓她極不舒服,但她又想聽下去。

張裕說了下去:“多年前,齊國開始滅道。當初北方有北天師道、帛家道、李家道勢力正盛,不過再盛也敵不過斛律明月的一杆槍。”

他說到這裏,冷厲的眼眸中不由露出分無奈之意。

他可以不佩服斛律明月這個人,卻無法不服斛律明月的定軍槍!

定軍槍不但在疆場上縱橫捭闔,就是在江湖中,也是無人能及。

“那時,北天師道高手眾多,有什麽雙子三官四禦五鬥太多響當當的人物。但聽聞,悉數被斛律明月所滅,李家道退居江南避其鋒銳,帛家道也被斛律明月重創,一路南遷。”

說到這裏,張裕眼中閃過分恨意:“可誰都沒想到過,斛律明月心機那麽深,竟收買了帛家道的道主帛錦,知曉了清領宮之秘,破壞了我們重建四道、創立八門的計劃。”

慕容晚晴不知為何,竟也有分心寒,不為張裕的恨、帛錦的背叛,只為斛律明月計劃的無孔不入。

“天師六姓門下在齊國無法生存,除了樓觀道外,其余五家幾乎都湧到了江南。李家、帛家均是一時難起,而葛家一直無意出頭,那時候風頭最盛的不是茅山道,而是龍虎宗!”

慕容晚晴忍不住道:“這和張季齡的故事有什麽關系?”

張裕嘴角帶分冷笑:“不但有關系,而且有極大的關系。你莫要忘記,張季齡也是姓張的!”

“張季齡也是龍虎宗的人?”慕容晚晴心頭一震,失聲道。

“不錯,他不但是龍虎宗的人,還是天師六姓門下,和天師關系最近的血脈!”

慕容晚晴難以置信,看著那蒼老憔悴的張季齡,震驚得難以言語。

“他不但是天師的血脈,而且當時還是龍虎宗的頂尖高手。”

“可他好像不會什麽武功?”慕容晚晴質疑道。

“他不會武功,只因為他當年自廢了武功,同時發下毒誓,說此生脫離龍虎宗,再不和龍虎宗有任何關系!”

慕容晚晴一震,忍不住問道:“他為什麽這麽做?”她從未想到過張季齡是如此決絕的人物。

張裕冷笑道:“為什麽,你難道還猜不出?這一切還不是因為斛律明月!斛律明月只怕江南諸道合謀反對齊國,早早地盯上龍虎宗,可又不能大動兵戈,因此派出了義女斛律雨淚接近張季齡,就如你如今接近孫思邈一樣!”

慕容晚晴心中一陣惘然,看向張季齡手上的暴雨梨花,雖未聽完故事,但已明白了大半。

“這暴雨梨花,本是斛律明月給斛律雨淚的……”

張裕眼中滿是恨意:“張季齡當初並不知道斛律雨淚的真實身份,不知怎麽鬼迷心竅,竟然愛上了斛律雨淚,因此做了極為不可理喻的事情。”

張季齡本是沉默,聞言,眼眸中淚光閃動,喃喃道:“你不懂的,你不懂的。”

他就那麽一遍遍地說下去,眼中又有淚水流淌而出,滴在針筒之上。

一滴,一滴……

慕容晚晴心中震動,啞聲道:“那斛律雨淚呢?”她如此激動,卻絕不僅僅是為了斛律雨淚和張季齡。

張裕沉默下來,許久才道:“斛律雨淚也愛上了張季齡。”

他本是極為仇視的口氣,說到這句話時,眼中卻現出分惘然。他雖冷酷,但他是不是也知道,愛一個人並不是錯?

慕容晚晴坐在那裏,臉色蒼白如雪,低聲道:“然後呢?他們還是在一起了,是不是?”她扭頭望向香案上的靈牌,只感覺那靜靜的靈牌中不知包含著多少淒楚傷心的往事,為之愴然。

“是的,他們在一起了。”

張裕說出了這簡簡單單幾個字,可其中不知包含著多少驚心動魄的曲折。

一個是斛律明月的義女,一個是龍虎宗的高手,他們本是因為滅道一事勢不兩立,想在一起,豈是易事?

愛雖簡單,可愛也太難!

張裕繼續道:“他們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當時曾經勸過他,可是沒用。他為了斛律雨淚,舍棄了一身本事,甚至背離了龍虎宗,忘記了……”

他嘴角抽搐下,卻沒有說下去。

“可雨淚也為了我,放棄了一切。”張季齡霍然擡頭,嗄聲道,“你們不懂的,你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