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敏曹頌(第2/3頁)

“奴才曹頌,祖父與伯父生前曾任江寧織造。奴才有幸,曾在十三爺府上得見聖顏。當時奴才還小,皇上還曾問過奴才功課。”曹頌回道。

雍正恍惚有些印象,想起曹家二房是與十三阿哥府有姻親的,這個曹颙的堂兄弟,好像是十三阿哥的內親,心裏就對他就親近幾分。

對他沒有承旨,也就不那麽惱恨了。

“朕沒那麽嬌貴,不過是斷一指,還嚇不到朕。你還是安心承旨吧。”雍正的聲音已經溫和下來。

“奴才接旨,奴才謝主隆恩!”曹頌帶著幾分“激動”,再次叩謝恩典。

雍正滿意地點點頭,視線轉向另外一個侍衛貴喜,淡淡地說道:“你也有內情?”

貴喜叩首道:“回皇上的話,奴才也是身殘不敢承旨。前兩年奴才不耐西北嚴寒,生了凍瘡,壞了右腳兩個腳趾。”

這手上的傷,一目了然;足上的,掩在靴子裏,沒什麽對外暴露的機會。

雍正盯著貴喜半晌,命旁邊侍立的內侍陳福領貴喜下去查看。

貴喜退出之時,雍正打量他的右腿,行走之間,看不出不妥的模樣。

少一時,陳福帶貴喜回來復命,以證貴喜所言不虛。

雍正面上沒說什麽,心中卻是覺得這個貴喜不錯。換著其他人,既是傷在不著掩之處,說不定就歡歡喜喜地承旨了。

方才的芥蒂,早已煙消雲散,他又命人賜金,而後方叫眾人謝恩。

兩位副都統每人三十兩金子,七位侍衛每人二十兩金子,數目雖不多,但是畢竟是禦前親賜,都用黃綾帶裝著,眾人捧著,都覺得體面無比。

雖說身上疲憊,但是這加官與賜金下,眾人也興奮著,出了宮門,各自散去。

等曹頌回到家中,已經是寅初二刻(淩晨三點半)。

此時,過了除夕的喧囂,正是寂靜之時。

曹頌的叩門聲,就分外清晰遼遠。

連兆佳氏在內宅,都依稀聽到動靜,嘴裏嘟囔一句,翻過身接著睡去。

靜惠這邊,也聽到了。

因得了消息,曉得丈夫近期回京,她心中諸多牽掛。怕道路艱難,天寒地凍,丈夫路上吃苦;又怕是隨著十四阿哥回來,被新皇遷怒。

她隱隱地聽到前院有喧囂聲,一下子坐起身來,側耳聆聽。

前院的動靜又住了,她嘆了口氣,只當自己錯聽了,嘴裏念叨了一句“二爺”,方又躺下。

曹頌此時,已經大踏步進了二門。

路過兆佳氏的正院時,他的腳步緩了緩。不過見院子裏烏黑一片,他還是直接回自家所在的東跨院去了。

靜惠正輾轉反側,聽到院子裏“蹬蹬”的腳步聲,喃喃道:“又是錯覺?”

直到聽到推門的聲音,靜惠才一下子清醒,忙起身下炕掌燈。

外屋值夜的丫鬟,也聽到動靜,披著衣服起身。

靜惠此刻已經趿拉著鞋出來,舉著燈火走到門前,隔著門問道:“二爺?”

“快開門,爺乏得很!”曹頌道。

靜惠激動之下,只覺得手上一哆嗦,燭台差點掉落。

她忙打開門栓,紅著眼圈,看著風塵仆仆的丈夫。

曹頌也顧不得有人沒人,一把搭在靜惠肩上,道:“爺困得狠了!”

靜惠半攙半扶地送他進了內室,嘴裏吩咐著跟來的丫鬟,叫她們預備熱水。

曹頌已經睜不開眼,擺擺手,道:“熬不住了,明兒再洗吧。”說罷,他往炕上一躺,須臾功夫,就打起鼾來。

這也不怪他乏,一口氣行了半個月不說,還在禦前跪了一個多時辰,又是耗盡心血地禦前對答,使得他身心具疲,再也熬不住。

靜惠見狀,臉上露出幾分心疼,揮揮手打發丫鬟們下去。她自己俯身,動作輕緩地幫曹頌脫了靴子,又拿了自己的被子給丈夫蓋好。

而後,她側過身去,看著丈夫的睡顏,覺得心裏踏實多了,好像有什麽一下子溢滿……

……

曹颙是初一早上,正打算帶著天佑與恒生兩個出去拜年時,得知曹頌已經回來。

想著兄弟久別重逢,他哪裏還顧得上別的,急忙快步去了東府,正與曹頫碰個正著。

“你二哥呢?”曹颙望向曹頫身後,沒看到想看的人,開口問道:“怎麽不見?”

曹頫道:“方才同我們老太太過去看了,正睡著。許是累得厲害,呼嚕打得震天。聽二嫂說,二哥是寅時才回的府,約莫著怎麽也要睡到中午去。”

曹颙點點頭,同曹頫又問了幾句,曉得曹頌除了黑點兒,身上並無什麽異樣,心裏才踏實。

兄弟兩個都要出去拜年,行程緊,便沒有多耽擱,各自出府拜年不提。

因想著曹頌,曹颙上午走了幾個人家,其他的人家,便讓曹元帶著天佑、恒生去,他則是直接回了東府。

曹頫想來也惦記兄長,也已經從外頭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