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勸誡(第2/4頁)

天慧聽了,轉過小身子,沖著初瑜的方向夠著。

初瑜身上有傷,曹颙哪裏敢放手,忙低聲哄她。

寶雅跟在曹颙進來,看著眼前這一切,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團圓。雖說眼裏有淚,但是她臉上也歡喜得不行,近前對初瑜道:“醒了就好,再不醒小心你閨女不記得你,直接跟我回科爾沁了。”

說著,她轉過身子,從曹颙手中接過天慧,道:“聽話,你媽媽累了,別吵她。好好吃飯,一會兒再來看媽媽。”

天慧似懂非懂,卻也老實下來,只是小腦袋歪著,沖著初瑜躺著的位置“望”著。

見妻子嘴唇幹裂,曹颙倒了半盞茶水,看了看茶盞,口對口地給初瑜喂了兩口。

寶雅已經帶著天慧退出去,葉嬤嬤同幾個丫鬟也出去喚人請林大夫,屋子裏只剩下夫妻兩個。

曹颙坐在床邊,握著妻子的手,不住地摩挲著,心裏對老天已經是感激不已。

似乎心裏有千言萬語要講,有萬語千言要說,但是曹颙一句都說不出口。他怕妻子勉強回答,抻到傷口。

少一時,林大夫過來,再次給初瑜診了脈,臉上也松快許多。

脈象已經穩定下來,診完後,他開了兩個補血清熱的方子。從今日起,初瑜就能喝粥了。因為四五日未進水米,所以粥要稀些。

聽了大夫這般講,眾人皆是松了口氣。

林大夫已經被留在府上五日,今日見初瑜好了,便也說到想出府回家。明日開始,早晚過來給初瑜請脈。

曹颙自是沒話說,叫人封了銀封,送林大夫回去。

初瑜喝了半碗紅棗粥後,喝了藥,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見曹颙熬得雙眼盡赤,葉嬤嬤少不得又勸他去歇歇。要不然沒等初瑜好起來,他就要廢了。

曹颙緊繃繃的心終於落地,只覺得渾身酸疼,乏得不行。

他要了熱水,泡了個澡,更衣完畢,只覺得得到新生一般。

明明身上已經乏極,但是曹颙腦子卻清醒得很,坐在妻子床邊,舍不得離開。

少一時,就聽到喜彩進來,低聲稟告:“額駙,前院傳話,伊大人來了。”

曹颙聞言,這才起身,依依不舍地去了前院。

客廳裏,伊都立神情頗顯沉重。雖才幾日功夫沒見,但是他看著瘦了一圈。

雖說曹颙不是不講道理之人,遷怒不到伊都立身上,但是一個皇孫郡主在自家遇襲垂危,伊都立饒是再豁達,也存了幾分忐忑。

出事至今,曹颙這邊日夜守護妻子,不眠不休;伊都立也沒閑著,這幾日功夫,他同齊敏兩個將那日的戲班子審個通透。

除了戲班子,還有那女子的來歷,真實身份。

只曉得那女子三十來歲,是直隸人氏,自稱夫家姓許,身上銀錢頗豐。因她給了老板銀子,算是入股,就在戲班裏做事,眾人都叫她“許大嫂”。說起來,戲班子二月底從京城出來,三月初到的熱河。

那女子做寡婦裝扮,只說早前組過班子,想要跟著混口飯吃。剛好那戲班老板因好賭,輸了銀子,缺少北上之資,所以就讓這女子入了夥。

至於她為何行兇、為何篤定曹颙是“殺夫仇人”,戲班中人也是絲毫不知。

這女子身上的照牌,已經叫衙門裏的人看了。乍一看能蒙人,仔細看著,還是有所不同,但是想要應對這幾個月盤查外來人口的兵丁卻不在話下。

身份是假的,姓甚名誰就說不好了。

不過她給戲班的銀錢,雖說磨去印記,但觀其外形,是十兩一個的元寶。這樣規格的元寶,多是錢莊所出。

像這樣看著圓圓的,不是橢長形的元寶,只有京城的幾家錢莊才出。

伊都立既然帶著女眷上熱河,也帶了些銀錢,以供其零花。兩相對照一下,根據這元寶印記的位置,就比出這元寶到底是出自何家。

除了給戲班老板的三十兩外,在這女子的住處,還有六個這樣的元寶,外加一些碎銀。

一百兩銀子,不管是什麽人取的,都算是大戶。即便不是這女子所取,是別人所贈,也能尋到蛛絲馬跡。

伊都立同齊敏已經聯名,給九門提督隆科多寫信,請他徹查京城錢莊賬目,將二月後,取銀子超過百兩的客人名單列出來。

因還沒有準信,所以他們兩個還沒有跟曹颙提及。

今日過來,是為另外一件事。那女子隨身攜帶之物,除了銀錢外,還有一包骸骨。經過仵作查看,這骸骨發黑,是死前中毒的症狀。

這裏頭似乎千絲萬縷,讓人茫然沒有頭緒。

伊都立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尋曹颙問問兩年前口外的情形,看從中能不能尋出蛛絲馬跡來。

他向來也是散漫的性子,這般盡心,也有將功贖罪之意。

若是初瑜真有個好歹,就算曹颙不遷怒與他,還有王府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