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渡佛(第3/4頁)

直到了這裏,曹颙才聽到朝廷的消息,知曉有不少喀爾喀兵調到這邊駐紮,以防策妄阿喇布坦兵的北上劫掠。

另外,陜西那邊,又調了幾千綠營去河朔軍前。

策妄阿喇布坦那邊沒有後勤供給,只要斷了四下劫掠的後路,就算沒有當面迎敵,這樣耗著,也能耗得他們請降。

這樣想著,連帶著曹颙的心情也舒緩幾分。

別的不說,曹頌還在西北軍前,要是戰事真慘烈起來,誰也不能確保中軍營帳就是安全的。

還有永慶,不曉得這次調兵波及沒波及他那邊。

這些蒙古王公台吉們,對大喇嘛與曹颙都甚是禮遇,殷勤的不行。

以至於曹颙有時都生出幾分錯覺,這倒不像是出來當差,更像是陪同旅行一般。

自己“陪吃、陪行、陪說話”,這,這也算是“三陪”了。百無聊賴之下,曹颙就開始琢磨起大喇嘛的“密宗雙修”來。

他倒是沒有“禦女三千”的偉大暢想,不過是想著初瑜身子不算好,這密宗的修煉是瑜伽,多少有健身功能。當然,要是能增加閨房之樂,那也是他欣然盼之的。

要是能學到這個法子,也不算白跟在這“活佛”身邊一場。

曹颙想得美,卻是終究只能失望了。

根據大喇嘛的說法,這密宗戒律中有嚴格規定,不得在非密宗根基者面前講說密法,否則就是破戒。

另外,也不是說修行了密宗,就能修這個“雙修”密法的。

《時輪金剛》裏有著嚴厲而明確的規定:“凡夫人不能作瑜伽士的行為,瑜伽士不能作大成就者的行為,大成就者不能作佛陀的行為。”

曹颙聽了,頗感失望。

說句實在話,要是真學了這“密宗雙修”的法門,那他還真有化名著書傳世的想法。

食色,性也。

《金瓶梅》自成書之日起,就是禁書,卻是幾百年也沒禁住。《紅樓夢》,之所以流傳甚廣,引得無數人癡迷,同《金瓶梅》流傳的緣故差不多。

都是在說“色”,《金瓶梅》說的是“色相”,描繪的市井畫面,商賈富戶,男女之間赤裸裸地偷情交歡。

《紅樓夢》說的也是“色”,卻像是在勾勒“色心”。

這權貴宅門,主子奴仆,道貌岸然遮掩下的肮臟淫靡。嫂子偷小叔子的到底是哪個,就要看官讀者自己在心裏意淫了。這就是所謂的“淫者見人淫”。

想到這個,曹颙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雖說只是小說言家,但是《紅樓夢》中未嘗沒有曹家的影子。

大家族,人口多了,是非就多了。

看來回到京城後,要同父親商議商議,將內外整頓整頓。二房的堂弟們那邊亦是,到底還都年少,也要多教些,省得在京城的繁華中迷失本心……

還有天佑與恒生他們,也都漸大,明後年就要啟蒙了,這教育卻是頭等大事。

一個家族,面對外界的風雨飄搖不怕,挨過去,總有天氣見晴的時候。最怕的,就是裏面的糜爛。

自己費心八力的,想要曹家少受些風雨,卻不能讓家從裏面敗了……

……

京城,曹府,書房。

曹寅的臉鐵青一片,莊先生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曹碩的事已經過去兩月,他們兩個老家夥也做了後手,卻是終究沒有瞞住。

曹碩當初典當的東西,有些曹家贖了回來,有些卻是死當,早已經讓當鋪轉手賣人。

這其中,有的刻著曹家或者其他能證明出處的標識,落到識貨的人手中,自然尋得蛛絲馬跡。

宗禮帶著曹碩去賭博的時候,還有其他正白旗子弟跟著同往,這些人也不是說能封口就封口。

因此,自打曹碩出殯後,就有流言散出來。

曹寅已經得了信,已經有禦史寫了折子,彈劾他“管家不嚴,教侄無方”。

少一時,曹寅嘆了口氣,臉上怒意已經淡了,對莊先生道:“是我執著了,這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有些事情能隱下,有的卻是隱也隱不下。我就受著好了,這輩子別的不說,這彈劾經了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了。這倒是膽子越來越小,連這個都忌諱了!”

莊先生沉吟了下道:“在外人眼中,大人與公子都是溫雅良善之人,君子欺之以方,那些個禦史不過是為了求名罷了。這睚眥必報的得罪不起,自然要向大人與公子這樣好脾氣的使勁。大人還需想個法子,免了後患才好。要不然的話,這次是大人,下次保不齊就輪到公子。”

曹寅點了點頭,道:“是啊,我能還陪著折騰幾回?往後還要颙兒受著。我這個做父親的,委實羞愧……”

兩人正說著話,大管家曹忠來報,各處的馬車已經預備好了,太太、奶奶們都上了馬車,太太使人相問,是不是能成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