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暫別(第2/3頁)

玉蛛沒有應聲,曹頌等得不耐煩,微微皺起眉,睜開眼瞅她。雖然沒有哭泣出聲,但是玉蛛的臉上卻掛著兩行淚,看起來甚是惹人憐愛。

曹頌立時將她往懷裏摟了摟:“哭什麽?往後爺疼你!”

玉蛛一邊往曹頌身邊靠靠,一邊啞著聲音道:“爺欺負人,弄疼了蛛兒不說,還讓蛛兒沒臉見玉蜻了!”

曹頌使勁地揉了玉蛛的身子兩下,方將她推開:“爺是稀罕你呢,快去叫人端盆水來,這身上膩乎乎的怪難受的!”

見玉蛛面似帶有憂慮,曹頌擺擺手:“別擔心玉蜻,爺的事,哪裏輪得到她說話,況且她又不是有脾氣的!”

玉蛛起身,攏了攏頭發,再低頭看看身上的衣裳皺巴巴的,使勁地抻了兩下,方出了房端水。正巧玉蟬打廂房出來,見了玉蛛滿臉春情的模樣,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玉蜻房裏去了。

玉蛛看著,嘴角現出一絲冷笑,待轉身回房那刻,臉上又只剩下羞澀了。

玉蜻與玉螢一處做活,說閑話呢,見玉蟬進來,臉色有些古怪,便問緣故。

玉蟬肥肥地身子往炕邊一坐,也不用人讓,就將炕桌上擺放的那盤子山楂撈在手中,邊吃邊道:“玉蛛出來端水,像是爺醒來!”因吃得急些,一不小心被山楂仔咯了牙,咬著了腮幫子。

玉蜻聽說曹頌醒來,便放下手中的活計,下了炕想要去上房侍候,卻被玉蟬一把拉住衣衫。

玉蜻不解緣故,玉蟬揉了揉腮幫子,道:“先別去……怕是礙眼!”

玉蜻一時沒反應過來,玉蟬臉色帶了絲嘲諷道:“那位生怕別人不知自己浪,系著爺的汗巾子到院子裏端水來了!”

玉蜻半響沒動,好一會兒放坐回炕上,拿起了繡花繃子,笑著說:“這是喜事呢,待會咱們給蛛姐姐道喜去!”話雖這樣說,手已經在抖了,針一下子刺到手上。手指上立時湧出血來,凝成粒血滴,滑落到繃子上,紅艷艷的。

玉螢見了不忍,白了一眼玉蟬道:“這有什麽,也值當你說一會,主子的事,咱們看著就成了!”

兩人看著雖然一胖一瘦,模樣也沒半分相似,卻是親堂姊妹,而且玉螢是堂姐。

玉蟬拿了顆山楂放到嘴裏,小聲嘟囔道:“不是怕玉蜻吃虧嗎?那鬼丫頭可不像玉蜻這樣老實,又是慣會裝模作樣的,萬一爺有了新歡……”

……

道台衙門,書房。

看著打沂州知州衙門取來的各縣歷年的燒鍋稅銀冊子,曹颙大致數了數,雖然燒鍋莊子不少,但是若是單看稅銀金額,並不像什麽有規模的樣子,但是實情到底如何?

不知為何,他的腦子裏出現“微服私訪”這幾個字。因為,單單憑著這冊子登記的燒鍋,是無法消化本地這些糧食的。

不過半月功夫,沂州的糧價已經長了五成,而今,還有繼續上揚的意思。曹颙想起前兩日濟南送下來的邸報,喃喃道:“這就是盛世啊,盛世添丁,永不加賦!”

曹颙心裏思量著沂州少糧的後果,雖然沒有再聽各地有什麽案子,但是想必像杜家那樣被綁架索糧的不在少數,否則的話也不會使得糧價漲得這般快。

正沉思著,就見莊先生疾步進來,臉上帶了興奮:“孚若,打探清楚了,沂州附近,最大的燒鍋在郯城縣大興鎮,正守著北上官道。若是所料不錯,他們就算與杜家的事無關,應該也能夠順著他們查出點什麽!”

曹颙點點頭:“先生說得是,既然官倉那邊的賬冊都是滿倉的,那就看看到底是不是燒鍋的緣故,誰讓咱們無權去查看官倉呢!”

莊先生神色略顯沉重,正色問道:“這樣看來,王魯生卻是有心之人,孚若,這事咱們能不能袖手?”

曹颙笑笑:“袖手?先生,現下談這個還早了些?大興鎮,明日要不咱們親自過去瞧瞧!要不然整日在這邊,也只能幹琢磨!”

莊先生嘆了口氣道:“確是如此,若是糧價還這樣長下去,怕百姓就要無米下鍋了!到了那時,鬧將起來,也不會給孚若選擇余地!說起來還是怨我,並不熟悉地方詳情,就讓你謀了這個缺!”

曹颙看著莊先生,啞然失笑:“先生真是,這當官不就是處理各種麻煩?若是真是什麽事都沒有,那這地方設這衙門做什麽?就算不來山東,去了山西、直隸,還會有這樣那樣的事出來,難道到時候我還要都賴到先生身上不成!”說到這裏,故意皺眉看著莊先生,略帶傷心道:“先生這是小瞧我啊?莫非在先生心中,我只是混吃等死、一無是處的米蟲!”

莊先生聽了,忙擺手:“並無此意,並無此意!”說完,才看到曹颙在笑著看他,不禁搖搖頭。

一時間,書房裏的氣氛舒緩許多,不再像方才那樣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