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回家也是錯?

越接近親人,思鄉之情就越濃烈,船到燕子磯的時候,劉子光就下船了,從京城北面的神策門進城,直撲玄武湖而去。

一行人來到湖邊,便被守衛禁軍攔住,自從上回遇襲以來,玄武湖的警戒又提高了一個級別,和紫禁城的防衛級別同等了,禁軍們沒有接到鎮武侯回京的消息,吃驚之余趕緊放人進湖,劉子光在碼頭上拿了存在這裏的衣服,跳上漁船,命人趕緊上島,他在船上快速換上尋常百姓的服裝,船到湖心的時候,劉子光銳利的目光就發現曾橙正坐在岸邊的草地上呆呆的望著湖面,看樣子是在等人。

“傻丫頭這是等誰呢?”劉子光一邊提著布鞋一邊自言自語道。

“侯爺,自從您走後,殿下每天到了這個時間就坐在草地上呆呆的等上幾個時辰,都快成望夫石了。”撐船的校尉是大內侍衛,劉子光的手下,說話也稍微的大膽些。

劉子光的心忽然刺痛了一下,曾橙真是太善良了,嘴上說放任老公出去做大事,其實心裏肯定掛念的不得了,女人剛剛懷孕,正是需要呵護的時候,自己卻跑到北方公幹,一去就是個把月,真是對不起她。

“把船撐過去,繞到島子後面。”劉子光吩咐道,他想給曾橙一個驚喜。侍衛依言將船撐到了曾橙看不到的地方,劉子光跳上岸去,輕手輕腳的向曾橙坐著的草地走去。

雖然老公出遠門了,但是曾橙家的衣食不用發愁,米缸裏從來都是滿的,每天都有鄰居送來鮮魚,吃飯的時候更是有人送來做好的雞鴨肉蛋,小島上的鄰裏關系非常融洽,靠著大家的幫助,曾橙每天也沒什麽好忙的,她手藝精巧又勤快,小孩子穿的冬夏衣服、包括尿布都弄好了,每天拿出來擺弄一番,再就是百無聊賴的到岸邊的青草地上坐著等老公回家。

岸邊的垂柳輕拂著柔軟的枝條,翠綠的草地如同厚實的地毯,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唱著歌,曾橙坐在樹蔭下,呆呆的托著腮幫子看著湖面上來往的漁船,小聲嘀咕著:“死人最壞了,一去就是一個月,連封信都不來。你不知道咱們的寶寶都兩個月了,能感覺到了呢。”

劉子光已經悄然來到她的背後,聽到她的抱怨,心中憐愛頓起,輕輕從背後攬住了曾橙柔軟苗條的身子。

忽地一聲,劉子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曾橙反手抓住胳膊,直接扔了出去,把他摔了個七葷八素,劉子光倒在地上哭笑不得:“小橙橙,是我啊。”

“啊,你回來了!摔傷了沒有,都是我不對,下手太狠了。”曾橙這才發現是劉子光,趕緊跑過去幫他檢查傷勢,劉子光鋼筋鐵骨自然不會有事,他嘿嘿一笑,趁機將曾橙撲到在草地上,兩口子滾作一團,盡訴離別之情。

當晚劉子光就留宿在湖心島上了,可是鎮武侯回京的消息卻已經被守湖的禁軍報到了宮裏,首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大內總管魏忠賢,他一方面獻媚的向皇上報告了這個喜訊,一方面派人通知了謀士司馬勝。

等到晚上掌燈時分,魏忠賢伺候好皇上就寢,回到自己的宅子,司馬先生已經早早等在這裏,見到魏忠賢進來,他一張長滿橫肉的臉微微一笑,矜持的說:“魏公,明日劉子光就有麻煩了。”

魏忠賢很納悶:“鎮武侯今日剛進京,哪裏會惹麻煩?”

司馬勝道:“他進京就是麻煩,他劉子光是什麽?皇帝欽命的北洋大臣,又是皇上下旨召回的人,進了京居然不來交旨,反而去玄武湖看老婆,這種做法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嘛。”

魏忠賢道:“這也能算是罪名?這種罪名給劉子光撓癢癢都不夠,他老婆是什麽人,是皇上的親姐姐,若是他不先去看望公主殿下才會惹皇上不高興呢。”

司馬勝有些不高興了,因為魏忠賢沒有理解他的意圖,他倒轉身去,兩手背在身後,徐徐說道:“山人自然知道這個罪名不能給劉子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甚至可能會引起皇上的反彈,可是魏公您知道嗎,如果總有人在你跟前說一個人的壞話,那麽久而久之,不信也要信了,我們采取的就是這個溫水煮青蛙的辦法,一點點的蠶食鎮武侯在皇上心中的信任度。”

“先生高見,可是這個說壞話的人由誰出面合適呢?”魏忠賢顯然不想出這個頭,他在朱由校面前向來是以好好先生的面目出現的,絕對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上別人的眼藥。

司馬勝淡然一笑:“魏公多慮了,山人已經安排好了,自有那些不知死的年輕禦史去出頭,用不著東廠的人動一根指頭,皇上和劉子光即使有怒氣,也得沖著他們發。”

“高啊!司馬先生確實是高人,我魏某沒有看錯人,來來來,你我兄弟共飲幾杯。”魏忠賢忍不住擊節贊嘆,這邊就要伸手去拉司馬勝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