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鐵大鯢(第2/3頁)

“噢,原來如此,那為何那官船不退讓呢?”劉子光更奇怪了。

“前朝的規矩了,我爹連官服都壓箱子底不穿了,九千歲當政,賣的官更多了,誰也不把那當回事了。”彭靜蓉說道。“可是這艘官船還是有些孟浪了,胡家不是一般的烏紗商人,他們富可敵國,現在大明境內流通的錢鈔都是日升昌的銀票,人家的信譽放在那裏了,隨便印出一張紙那就是銀子,比現銀還方便安全。他家的護銀隊,不管是車是船,都在前頭塗三個數字‘101’表示兩把刀一個盾牌,帶這樣標志的車船走到任何地方都不會有盜匪來搶,惹了胡家,那就是惹了馬蜂窩了,天下高手,一半在皇宮大內,還有一半都在合肥胡家的大宅子裏了。你等著看熱鬧吧,過一會胡大小姐不耐煩了,就有這艘官船的好看了。”彭靜蓉解釋道。

“這回我真明白了。”劉子光終於明白了原來胡家相當於大明朝的中央銀行地位,“如果說戶部尚書是財政部長的話,那這位胡大小姐就相當於人民銀行兼中農中建交行的行長,國家的經濟命脈控制在自家手裏,當然有這個資格牛比。”

仿佛為了驗證彭靜蓉的話的真實性一般,兩艘船上的水手們動起了兵器,剛才是竹蒿,現在是長刀、大槍;官船上有許多穿著軟甲的官兵,挎著腰刀爬上了鐵大鯢號,拿刀背去砍那些拿竹蒿的水手,把水手們打得慘叫連連,一時間扭轉了局面。可是沒一會就被船艙裏竄出的幾個大漢打得屁滾尿流,摔進水裏或者被扔回官船。

一片哭爹喊娘的叫喊,周圍的漕船水手們也都下了錨,興致勃勃地看官兵吃癟,官船上的大人物再也坐不住了,一隊隨從打著肅靜、回避的牌子在船上就擺開了陣勢,等候大人出場亮相。

這個熱鬧有的看了。劉子光看到人家當惡霸當的那麽開心,也忍不住想欺負一下前面的小船,“老王,叫人把前面的船趕開,咱們往前靠靠,我好看得清楚些。”

船長答應一聲,慢慢開動輪船,幾個拿著竹蒿的水手連哄帶趕把前面的幾艘漁船,客船趕開,好讓劉將軍看熱鬧看得更爽。

好在他們這邊是湖裏,回旋空間比較大,幾艘船被趕開以後,鐵廠的明輪船已經接近了熱鬧的中心。不用千裏鏡也可以看見大人的官威了。

大明萬歷十八年進士出身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五軍副都督山東巡撫崔!標著名頭的大纛從船艙裏拿出來,迎風展開,在早晨清新的湖風中獵獵飄揚。

“原來是他啊,九千歲駕下十虎之首,兵部尚書崔承秀,怪不得非要和胡家別一別苗頭,崔尚書是九千歲的嫡系,胡大小姐是太後最寵愛的人,在京城人們都叫她幹公主呢。兩方的代表人物碰到一起,肯定分個高下。”彭靜蓉看到大纛後說。

話音剛落,一個將官打扮的人站在官船的船頭高聲喊道:“爾等民船聽了,兵部崔尚書有緊急軍務,還不速速退後,閃開水道讓我們過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湖面上回蕩,距離老遠的人都能聽見。崔尚書一身大紅的官服,站在甲板上捋著胡須,一幅好整以暇的模樣。

鐵大鯢號上也站出來一個穿著低級文官服色的人,高聲回道:“禦賜正一品安徽日升昌胡大掌櫃有緊急公務進京面見太後,不論官民,一律退避!”

這位爺的聲音更足,使得是武林絕學獅子吼的功夫,旁邊的人都被震得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苦不堪的神色,恐怕連幾十裏外洪澤縣的人都能聽見。

這位爺吼完了,又來了一句:“敢問對面官船上的大人是什麽品級?非要和當朝一品爭道,還有沒有禮數倫常?”

那武將被問的啞口無言,回頭看著自家尚書大人。

崔尚書不愧是十虎之首,果斷的一擺手:“前方軍務緊急,現在也論不得什麽品級了,給我生火開船,撞!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是!”官兵們得了命令,如狼似虎的抽出弓弩,瞄準了鐵大鯢號上的水手,幾個官兵還推出了一台車弩,把三棱鋼箭架在弩上,弦繃得緊緊地,殺氣騰騰對準鐵大鯢號的船板,隨時準備把對手穿成刺猬。

隨便停在這裏良久,可是鐵大鯢號的蒸汽機一直沒停止工作,看到官船要動武,隨著一聲尖厲的汽笛,船頭上忽然露出一排窗口,閃著寒光的巨矛頭帶著死亡的威脅展示在眾人面前,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蒸汽連弩,發起威來可是萬箭齊發,所到之處連個蒼蠅都活不了。不光蒸汽連弩的威脅,還有鐵大鯢號巨大的鐵皮船身,此刻葉輪開始慢慢啟動了,真撞過來,小小的官船肯定要化為一片木頭碎片。

官兵們的臉色變得慘白,橫的碰見愣的了,人家硬是不給尚書大人面子,這可怎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