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強一地也強一國,最是諜鬥能驚心(第2/3頁)

趙天河用三百鎮軍的資源,去訓練了六十名精騎。於他而言,那六十騎才是戰力,至於另外兩百多人,趙天河只不過順手帶帶而已。

“與契丹蠻賊作戰,步卒無用,唯有用騎兵,而尋常騎兵又無用,必須用精騎!邊軍窮,軍費就那麽點,與其平攤到三百人頭上,結果練不出一個精銳,在契丹蠻賊面前白白送死,不如全用來訓練精騎,這才是領兵之道!”這是趙天河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此法曾為趙天河創造過震驚李存審的戰績,但是同樣,因為他疏於訓練其他士卒,又曾被李存審訓斥,是以他雖屢有戰功,卻升遷緩慢。

同光元年秋,本已升任檀州折沖校尉的趙天河,在離開順天鎮的前幾日,因部下強搶民女,被恰好路過的李從璟撞見,由是被剝奪了升遷的機會。那份嶄新的任命書,在他手中還沒捂熱,就成了一張廢紙。

對此,趙天河曾憤然道:“老子的弟兄提著腦袋與契丹蠻賊玩命,立下無數軍功,護得一方安寧,強娶一個女子怎麽了?難道邊軍注定連個婆娘都討不起?”

那件事正是趙武做下的,因是趙武無法對此發表言論。而實際上,他也不願提起。

這一日,趙天河叫來趙武,面色肅然對他道:“帶上兩隊精騎,隨我出城。”

趙武心頭微凜,本有話想問,但見趙天河臉黑眼沉,識趣的沒有多言。走出門,趙武心中的疑惑揮之不去:順天鎮戰力全在兩隊精騎和趙天河一隊親兵上,眼下“傾巢而出”,必有十分重要的事,但眼下未聞契丹寇邊、入境,之前也未聽說要去剿滅哪股賊寇,縣中亦無大事,此時召集如此之多精兵出營,所為何事?

少時之後,趙天河、趙武在六十余精騎扈從下,策馬出城。

上午出城,及至黃昏,眾人奔馳近百裏,這才停下來。

此處位置偏遠,周圍荒無人煙,甚至連農田都稀少,山林一派寂靜景色,有小河從山腳潺潺流過,小河邊有一亭,年歲古老,痕跡斑駁。

對此處能有這樣一座小亭,趙武甚覺奇怪,不等他說什麽,趙天河向小亭行去。至亭前,他留下精騎,只帶兩名護衛和趙武進亭。趙天河在亭中石凳前坐下,解下橫刀放在石案上,就此舉目望向河面。

趙武更覺奇怪,終是忍不住問趙天河,“將軍,我們遠行至此,所為何事?”

趙天河目光深遠,他沒有立即回答趙武的問題,而是問起另外一事,“去年,你看上劉文漢的孫女,欲娶之,再三禮敬,其不準,後你在軍營擺下宴席,自去強帶那女子歸營,臨行時豪言,此去若不能得佳人,甘願一生為馬夫,可是如此?”

“是。”

“後來如何?”

趙武不知趙天河此時說起此事,意欲如何,但還是實話實說道:“當日恰逢軍帥北上,被其撞見,此事遂不成。”說到這,自嘲一笑,“當日軍帥還狠狠將卑職腦袋踩在腳下,讓卑職好生體會了一次軍帥的軍法!”

趙天河接過趙武的話,“當日本將接到信使傳信,便知你闖了大禍,軍帥本欲將你逐出軍營,是本將向李存審大帥求情,這才讓你沒被奪了軍籍。”

“將軍本已升任折沖校尉,卑職無用,連累將軍被貶,將軍恩德,卑職沒齒難忘!”平心而論,對此事趙武很是過意不去。

“你我兄弟,何必說這些?”趙天河擺擺手,嘆息道:“從那之後,你便再不碰女子,自責過甚,何必如此?這些年來,本將該升而沒升的時候,難道還少了?對此,本將早已心灰意冷。”

“將軍……”趙武心情復雜,不知該作何言。

趙天河喟然一嘆,“這些姑且不論,這些年來,你們跟從在本將身邊,為大唐出生入死,立下無數汗血功勞,那百余顆契丹蠻賊的人頭,都是你我兄弟以命換來……多年以來,多少熱血兒郎,賠上性命,卻得不到該有的對待,我心常恨之,夜不能寐!”

“將軍……”

趙天河擺擺手,示意趙武不必寬慰他,轉頭相視,目光炯炯的問:“趙武,你且告訴本將,去年你被軍帥羞辱,更被迫向劉文漢負荊請罪,你心中可有怨恨?”

“將軍,卑職……”趙武心頭一動,正欲說什麽,一名站立在亭外的軍士對趙天河道:“將軍,他們來了!”

趙天河站起身,負手向小河上遊看去。

趙武咽下嘴邊的話,和趙天河一起舉目遠望。

河上遊,出現了三只木船。每只不大的木船上,前後都各站兩人。讓趙武眉頭一挑的是,這些人皆身姿挺拔,佩刀,一看就不是易與之輩。

在木船出現後,岸邊的道上,奔出數十騎,向小亭而來。這隊身著尋常百姓服飾的騎兵出現後,在半道分出小半,去往各個方向。不時,其與順天鎮精騎碰面,在二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住馬腳,與順天鎮精騎安靜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