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天津條約(五)(第2/3頁)

“既然皇上下旨要議和,那咱們就按照議和的來。”杏貞拉著皇帝回到炕上,和皇帝左昭右穆地對坐了起來,“第一,不割地,不賠款;第二,賠償亞羅號和西林教案損失即可,不賠軍費;第三,分別和四國簽約,各個突破!臣妾以為,其余三國也就罷了,這俄羅斯狼子野心,要想著咱們大清北邊的疆土,垂涎日久,不可與其退讓三分,美國是為來分一杯羹,也好商量,如今天津未曾失去,咱們談判也不會毫無依仗,僧王的大軍就是咱們的後盾!”杏貞侃侃而談,“通商這些都好商量,不過這公使駐京,不知皇上是什麽意思?”

“如今,也只能委曲求全了。”皇帝苦笑,雖然精神被杏貞激勵興奮起來,可是鹹豐的鬥志還是昂揚不起來,“且看他們幾個當差是否利落吧。”

杏貞不置可否,有些事情很難解釋清楚,鹹豐帝雖然沒有經歷過第一次鴉片戰爭,但他深受其師杜受田的影響,非常痛恨洋人。在他眼裏,是這些不懂事理的夷酋們打破了大清王朝的安寧。他為不能趕走這些洋人而氣憤。當他得知上海天主教堂的十字架被雷電擊劈時,在臣子的奏折上朱批到:“敬感之余,更深慚愧。”鹹豐帝對洋人的痛恨使得他根本不願意處理這些夷務,長久下來,使其對洋務根本一竅不通。他身居宮中,只是在奏折上看到臣子們稱這些夷酋性如犬羊,反復無常,自己也就深信不疑了。現今這些夷酋提出公使駐京這一要求,定是“意存叵測”因為在鹹豐帝所讀的史書、經典中,根本沒有像西方這樣的常駐使節。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常住在對方京城的只有監國之類的太上皇或“質子”之類的抵押。

不過有些事情杏貞希望變化,有時候變化不一定是壞事,“那便只能如此了,皇上,和談如何,皇上還需要給桂良等人好好面授機宜一番。”

鹹豐點點頭,原本是極為興奮的表情,看著殺伐果斷侃侃而談的皇後,臉色喜悅的神色慢慢地淡了下來,變得看不出喜怒,“皇後說的在理,那朕便如此做了。”鹹豐皇帝打開折子,拿起了朱筆,“朕先批折子,你先跪安吧。”

“是。”杏貞眉間微微一動,卻也沒多說話,“皇上早些休息,龍體為重。”

“朕知道了。”

杏貞走出勤政殿,轉過頭看著復又變得燈火輝煌的勤政殿,臉色平靜,心裏卻在犯嘀咕,是不是剛才的話有些過激了?似乎不應該是賢德的皇後該說的話,算了,說都說了,也不去多想了,杏貞朝著楊慶喜招手,楊慶喜屁顛地過來,臉色的紅印褪去了不少,“你最近小心點。”杏貞低聲說道,“皇上心裏不痛快,別觸黴頭!”

“是是是,都虧了皇後娘娘,不然今天皇上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呢。”

“恩。”杏貞點頭,轉過頭叫帆兒,“你叫麗妃過來,即刻。”杏貞坐上了轎輦,《天津條約》還是一如既往地要在歷史裏發生了,有些事情杏貞可以不在意,但是有些事,她絕對不能容忍發生,她再吩咐一直守在殿外的安德海,“叫德齡,上次說的事即刻去辦!”

“是。”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歷史裏版本的《天津條約》該是怎麽簽!杏貞上了轎輦,“回住所,告訴貞妃,六宮都給本宮警醒著點,不許亂嚼舌頭動搖人心!”

“喳!”

第二天一大早,神武門的守衛揉著眼睛就看到了許久沒出宮的德齡,只見德齡袖著手,雙眼半眯著坐在馬車上,守衛的頭領不敢怠慢,上前連忙打了個千,“哎喲,德公公,我怎麽說今個沒起來就聽見喜鵲在樹上叫呢,就在這裏遇到了德公公!”看著德齡只是點了點頭,沒接自己的話茬,那個首領有些訕訕,“德公公這麽早出宮是去?”

德齡只是瞧了那首領一眼,對著他的盤問也沒有動怒,“皇後娘娘有令,讓我去承恩公府賜立夏的節禮。”

“是是是,那德公公請慢走。”首領連忙點頭哈腰。

駕車的小太監一揮鞭子,馬車轔轔出了城門,德齡對著那個首領點點頭,“你當差辛苦了,得了空來儲秀宮找我,咱們一起喝杯酒。”

“是是是。”那個首領喜不自勝,“這是我的福氣,公公慢走,今個都是我當差,公公晚些也是無妨。”

等到德齡的馬車遠去,那個首領站了身子,站在地上喜滋滋的,一個親近的侍衛瞧見首領患得患失的樣子,不由得開口笑道:“頭兒,您這是怎麽了?對著一個老棺材瓢子這麽熱情作甚?昨個內大臣出宮的時候,都沒見您這麽鞍前馬後的!”

“棺材瓢子?”那個首領復述手下人的話,嘿嘿冷笑一聲,“你倒是敢小瞧這德齡啊?一個太監,先是服侍皇太後,之後又照拂萬歲爺,如今又到了皇後娘娘宮裏當差,你說,這宮裏最大的三個主子都和他有關,就算他看上去幹瘦,似乎風一吹就倒,我可還真不敢小瞧他,嘿嘿。”看著那個手下還一臉懵懂,“有些事說出來怕嚇死你,罷了不說這個了,你小子當差謹慎些,如今可是非常時刻,洋人都打到家門口了!皇上和內務府那裏都不痛快,肅順大人正在整頓內務府,你小子別得罪了人,怎麽死都不知道,嘴巴不閉緊點,反倒而來連累老子,快站好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