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山下奉文的蠢行(第2/3頁)

英國殖民當局的文武官員坐在拉弗爾斯飯店的酒巴間裏,維護著他們的尊嚴;外面的街道上卻擠滿了醉醺醺的逃兵,他們在一面墻上亂塗了起來:“英國是英國人的。澳大利亞是澳大利亞人的,馬來亞只有狗娘養的才要它。”潮濕的季風中充滿了死屍的惡臭和從陰溝裏散發出來的酒氣。總督預料這座城市將被占領,命令毀掉全部造酒備料。6月13日,的確是新加坡的一個不幸的日子——對於乘搭最後一條船撤走的人來說甚至更不幸。在那一個星期,載著成年男女和兒童開走的50條船中,除了少數幾艘之外,幾乎都被日本人的轟炸機和封鎖這座島嶼的軍艦擊沉,幾乎沒有什麽幸存者被日本人救起。

在這個大英帝國最為黑暗的日子,韋維爾先打電報給丘吉爾說:“擔心抵抗恐怕不會持久。”然後他試圖給珀西瓦爾打氣:“你的英勇抵抗意義重大,應當堅持到最後。”第二天上午日本人切斷了這座城市的供水。貝內特將軍獨自決定不讓澳大利亞士兵白白送死,命令他們節省越來越少的子彈,只有在保衛他們自己的環形防線時才進行射擊。這使日軍得以直搗被削弱的防線,血洗亞歷山大軍醫院,用刺刀野蠻地刺死傷兵,甚至把外科大夫推到一邊,殘害正在接受緊急外科手術的一息尚存的英軍士兵。

第二天上午,山下奉文的部隊全力加固市郊的陣地,山下斷定,“嚇唬”新加坡舉手投降的時刻到了。“本著騎士的精神,我們奉勸你們投降。”他在寫給珀西瓦爾的信的開頭這樣說道。這封信卷在一個掛著紅、白、藍三色飄帶的卡紙版筒裏,於上午9時之前在英軍陣地上空投了下去。信件說,新加坡“已經徹底孤立,正在盡最大努力和英勇戰鬥來擡高大不列顛的聲望”,正當參謀人員在坎寧堡仔細研究這封信件的時候,韋維爾發來一封電報,給予珀西瓦爾在一旦戰鬥變得“毫無意義”的時候就“決定停止抵抗的權力”。珀西瓦爾將軍本來在指揮、武器和戰術上處於劣勢,現在在智謀上也遜敵一籌。他沒有辦法知道敵人的彈藥和補給究竟多麽少。他更擔心的是缺乏飲水和使平民大批死亡的流行病的威脅。一個軍官代表團乘坐一輛被打壞的小轎車前往日軍前線,一個窗口的外面飄著一面米字旗,另一個窗口飄著一塊白布。山下奉文擔心他耍弄緩兵之計,堅持只同總司令本人進行談判。

6月14日,珀西瓦爾按照日本人的命令,在下午6點鐘和他的高級軍官一起,冒著仍未減退的酷熱,驅車前往敵人戰線後方位於武吉智馬的福特汽車制造廠。山下奉文等在那兒,他身體粗壯,穿著筆挺的土黃色陸軍服,四周圍著他的參謀人員。跟前候著一大群日本記者和新聞攝影師,準備記錄下這個預先安排的投降儀式。

面容憔悴的珀西瓦爾來到了,布滿血絲的雙眼顯示出他對失敗的沉痛感受。英國人的軍服上積滿汙垢,他們在一張未鋪桌布的桌子的另一邊排著坐下的時候,樣子實在顯得可憐。當他們通過翻譯得知,這不是討論投降條件的談判,因而更加顯得不安的時候,這位圓頭的日本將軍霍然指著桌子上攤在他們面前的投降書,粗魯地問道:“簽還是不簽?”珀西瓦爾盡管已經頹靡不振,卻還沒有作好接受這個最後屈辱的準備,打算起身就走。但是,同他手下的軍官商量之後,他還是決心要拯救他的士兵和新加坡的市民。8時10分,在拍攝鏡頭的電影攝影機面前,他忍辱簽署了投降書。

在這場戰鬥中,日軍死傷約15000人,英軍傷亡約27000人。日本不僅征服了傲岸於世的“獅子城”,而且砸碎了英國在遠東勢力的基礎。更多的苦難和死亡還在後頭!山下奉文雖然在當天晚上答應饒恕平民的性命,可是在一場後來成為慣例的行動中,許許多多的歐洲婦女和兒童被逮捕,關進章宜監獄,大批大批的華人則被毫不留情地處決。

日本,東京,首相官邸。

“山下奉文這個混蛋!他難道不知道,他這麽做會引起支那人什麽樣的反應嗎?”

日本首相石原莞爾憤怒地將報告摔倒了桌子上,大聲的咆哮起來。

“讓山下奉文去進攻新加坡是個錯誤。”永田鐵山嘆息了一聲,說道,“帝國軍隊避免進攻香港,容忍支那對菲律賓的暗中支援,就是為了避免過早的和支那開戰,現在,這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

石原莞爾憤憤的來到了窗前,向外望去,此時外面的街頭滿是歡呼著慶賀勝利的人群。

在日軍攻占新加坡後,東京報紙在舉國慶祝日本最大的軍事勝利的時候洋洋得意的宣稱:“太平洋戰爭的大局已定。”日本政府下令發給每家兩瓶啤酒或米酒,小孩得到一袋糖,以慶祝天皇的武士所取得的偉大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