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未雨綢繆

那些能夠從這幅蕭瑟黯淡的家庭圖景上擡起他們的眼睛、去掃視國際地平線的人,至少可以從難兄難弟們身上得到某種安慰。起初,胡佛本人傾向於把終極責任歸咎於美國之外的原因。他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及其後果當中找到了這副苦藥的源泉。浪費和破壞,人力的損失,戰爭債務和稅收,通貨膨脹及接下來的貶值,其他國家的貪婪和帝國主義,加上恐懼和重整軍備所導致的新的開銷,都是一場“我們的人民對之毫無責任”的鬥爭所留下的有害遺產。並且,就美國本身而言,這些並發症源自伍德羅?威爾遜時期,“這場戰爭是在民主黨執政期間開始的”。

就算這一分析看上去似乎給人以極大的安慰——讓美國人民在國內和國外扮演清白無辜的經典角色——但至少不能否認,大蕭條正在一個經濟上互相依賴的世界上迅速蔓延。人們看到,各國就象登山者一樣,被貸款和債務、卡特爾和關稅,以及迅速交換的信息(不管是希望還是恐慌)的繩索牢牢地捆綁在一起。主要以農業立國的國家往往首先垮掉,工業強國的滑落更後一些,但更加驚心動魄。到1929年春,或者稍早一些,澳大利亞、巴西、阿根廷、加拿大和波蘭以及東方的中國和日本都陸續顯示出了衰退的征兆,而德國戰後的長期蕭條則加深了。比美國更後感覺到震動的是英國、法國、捷克斯洛伐克、瑞士和斯堪的納維亞各國。第二波大約在1931年開始,比第一波更嚴重,同樣影響了所有這些國家,直到1933年春天左右才開始退潮。

1929年至1933年世界範圍的“大蕭條”是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全球性事件,它使世界經濟和社會經歷了一次鳳凰涅槃。盡管危機的形式和嚴重性各不相同。然而,打量一眼全球的圖景,人們會驚訝的看到,並非只有美國人容易被盲打誤撞的繁榮所欺騙,類似的情況各國都有不同程度的體現。象東方的中國和日本,受到危機影響最為嚴重,但最終的結果,卻截然相反。

美國,紐約,華爾街。

“你給他工作多久了?”盧茂蘭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輕聲向站在身邊的沈婉筠問道。

“有十多年了。”沈婉筠想起了楊朔銘,一張粉臉竟然不由自主的發起燒來,“這一塊的業務,一直都是我負責的。”

“那麽說,他的好多錢,都是你給他賺的了?”盧茂蘭看著面色微紅的現在已經是華爾街的名人的姑娘,微微一笑,接著問道。

“嗯。”沈婉筠點了點頭,說話的聲音裏帶有一絲淡淡的惆悵和哀傷,“不過,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不光做他的賺錢機器……”

“你每一次都是按照他的指令來操作的,是嗎?”盧茂蘭問道。

“以前是這樣的,但現在不全是了。”沈婉筠說道,“很多時候,是我自己把握的,因為他教給了我一種準確把握市場走向的方法,這種方法現在已經成了我的本能。當然,我會和他商量,但我們經常不謀而合……”

聽了沈婉筠的回答,盧茂蘭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你預計你這一次的黃金期貨交易的盈利,會有多大?”盧茂蘭又問道。

“我是按放量14倍來做的,盈利應該能達到500%到800%。”沈婉筠輕聲答道,她表情恬靜,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一件剛買的新衣服,“過些日子就可以見分曉了。”

聽了沈婉筠的回答,盧茂蘭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前她並沒有想到,這位美國華人商界的“金融女傑”,竟然能在這樣的逆境當中,取得如此大的成績。

在人類歷史上的大崩潰中,以1929年的這次美國股市崩盤最為慘烈。股市一夜之間使美國5000多億美元的資產化為了烏有。股市的大崩潰導致了經濟大蕭條,美國經濟從此陷入經濟危機的泥淖,大量的企業破產,上千家銀行倒閉,美國金融界陷入窒息狀態;國民生產總值急劇下降;失業人數猛升到1700萬以上,占整個勞動大軍的四分之一還多;有3400萬人沒有任何收入。

不過盡管如此,有些行業卻還是分外興隆。象出售避孕藥物的行業一年賺了2.5億美元。在美國全國的居民中,有一半以上每星期看一次電影,使電影業依然興旺;吸紙煙的人逐年增加,雖然當時誰也不知道這個習慣是有害的。“開耳溫奈特”牌冰箱和“阿特沃特肯特”牌收音機暢銷一時。小型高爾夫球場和流動圖書館也很興旺。阿爾弗雷德?富勒組織了一批人挨戶推銷刷子,成績很好,在一個月裏的銷售額竟由1.5萬美元增加到5萬美元,以後更逐年增加到100萬美元之多。另外,有一個名叫保羅?格蒂的天才人物,悄悄把好些廉價油井買了下來,結果發了大財。各地也有個別幸而得手的生意,但這些“幸運兒”畢竟只是鳳毛麟角而已,而且成績也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