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退位讓賢段督辦(第2/4頁)

“可憐這些學生們,愛國心是好的,可惜受人利用,死的不明不白。”

“怎麽不明不白?在俄國紅毛子的眼裏,死的是很明白的,他們知道,要想在咱們中國鬧出點事來,不整幾個死人是不行的。”

“是啊!在咱們中國,最大的事,莫過於死人了。從來在民間生事鬧事,最狠最毒的一招,對哪個不共戴天了,就一根麻繩吊死在哪家的門口,自家的親屬,自然會把那家鬧得天翻地覆,不出把大錢,根本甭想了結!前清那會兒,衙門裏的書吏衙役,想要害哪個沒權沒勢的富戶,只要把一具無主的死屍偷偷放在這家的門口,就能把這家給破了!道理其實都是一個樣兒的。”

“對,所謂的‘人命關天’,其實不管是民間還是官府,都對死人的事特別在意。民眾打官鬧事,不是因為有人死了,就是有人借死人示威聚眾。把事情鬧大,沒有死人或者棺材,那是根本弄不起來的。”

“而且在咱們中國,只要事鬧大了,持續的時間夠長,就不愁沒有死人的事出來,而且不一定非得和眼前的這事兒有聯系,但凡只要在這個當口兒死的,都可以拿來說事。還記得前清時候四川那邊‘保鐵路’的事兒不?我記得是一個教書先生不知因為什麽事情,恰好在那會兒的時候自盡了,當時就被拿來,當成為護路而死的了,鬧騰了好一陣子呢。其實和鐵路是八杆子打不著的。”

“還說呢,前一陣子趙家樓打人縱火那事,不是傳說有個姓郭的學生被曹家人打死了嗎?當時整天給他開追悼會,鬧騰得不行,結果呢?其實他自己本是個癆病鬼,已經病入膏肓,自己病死的。”

聽了這句話,周圍的食客們紛紛笑了起來。

“現在的俄國紅毛子,比以前的白毛子還要壞,他們看準了這一點,派出奸細上咱們這邊兒來搗亂,就是為了轉移老百姓的眼珠子,他們好趁機下手,拿下滿蒙的萬裏河山。”

“這紅毛子和白毛子不一樣,他們是玩陰的,特意在咱們中國宣揚這個主義那個主義的,就是想挑撥離間。俗話說的好,‘家裏不和外人欺’,那些學生看起來一個個都象個有學問的樣子,可為什麽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呢?”

“年青後生還是單純,而且讀了些外國書,對紅毛子的那一套就容易聽進去,所以才會這樣,他們的心還是好的。只是讓紅毛子和那些漢奸給愚弄了。”

“唉,守著毛子和倭寇這兩個倒黴鄰居,咱們中國的日子,別想好過了。”

聽了這些中國最下層的老百姓的談論,段祺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將碗裏的豆汁一口喝光,站起身來。

段宏業將幾枚銅元放在了桌子上,扶著父親站了起來。

父子倆並肩朝前走著,段宏業注意到,父親的精神似乎比剛出來的時候,要好上許多。

“看樣子他楊瀚之是對的。”段祺瑞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

“父親說什麽?”段宏業問道。

“我是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段祺瑞苦笑了一聲,說道,“這一次的事雖然令我一生清名毀於一旦,但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通過此事,讓國人認清了蘇俄的陰謀野心和布黨分子的真面目,也是值得的。”

“只是現在大家明明都知道是蘇俄的陰謀,罪責卻要父親一個人來承擔,這太不公平了。”段宏業有些難過地說道。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段宏業注意到父親一邊吟著詩,身子一反佝僂常態的挺直了起來,仿佛換了一個人,不由得十分驚訝。

“只要我中華能順利渡過此劫,我一人之聲名得失,又算得了什麽?”段祺瑞轉過頭看著兒子,說道,“走吧!回去!我要寫辭呈。”

“您真的要舉薦楊瀚之來接替您?”段宏業停下了腳步,問道。

“這一次他救了我一命,投桃報李,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段祺瑞嘆息著說道,“何況,這個人的才幹,也的確適合這個位子。”

1920年10月10日,段祺瑞辭去邊防督辦一職,通電下野,潛心於佛學,自號“正道居士”。根據段祺瑞的舉薦,大總統黎元洪委楊朔銘接任邊防督辦一職。

1920年10月17日,中華民國最高法院開庭審理“九?二八”慘案主使者,同日中國政府照會各國,宣布拒絕承認蘇俄政府和遠東共和國。

1920年11月14日,“九?二八”慘案的涉案主要罪犯二十二人被處以絞刑(包括六名俄國人)。

1920年11月20日,中國東三省各路駐軍被改編為東北邊防軍,11月27日,東北邊防軍正式對遠東共和國發起了進攻。

1920年12月5日,中國政府解散安福國會,宣布重新召開國民大會,重開選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