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生命的出路(五)

民朝幅員遼闊,路上鄰國卻不多。1892年的時候只有六個路上鄰國。分別是英國(含殖民地),俄國、墨西哥、越南、高麗、暹羅。越南、高麗、暹羅是中國的屬國,它們有自己的國王,在國王之上有皇帝。這三國至高無上的皇帝是民朝皇帝韋澤。

沒有了繼續擴張的計劃,皇帝韋澤同志就派遣了好些使者到各國去,俄國無疑是重點之一。而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三世並沒有直接接見民朝的使者,而是委派外交大臣和民朝交涉。

“民朝已經開始進入和平期。”使者的話非常直白。提綱攜領一句話說清楚了民朝的戰略方向後,使者就其他比較細化的部分進行了一系列的說明。

俄國外加大臣也就他對民朝和平的理解進行了問詢。民朝對於俄國的冰原毫無興趣,俄國現任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專心內政,根本沒有挑釁民朝的願望與膽量。十幾年來,俄國與民朝邊界非常和平。交涉的雙方都認為把這種和平延續下去就行。

民朝外交人員對於這樣的發展並不意外,大家都是希望能夠好好過日子的。民朝在北美戰爭中傷亡幾十萬人,四年戰爭打下來,民朝對和平的渴望遠勝過俄國。從國家安全、經濟、軍事,雙方都不認為民朝與俄國有什麽必須通過戰爭來解決的問題。所以民朝代表趁熱打鐵提出了一個為期五年的邊境軍事通報機制,中俄雙方在邊界50公裏內團級以上的軍事行動,都要通報對方。對於邊界地區越境犯罪以及各種叛亂行動,雙方都要互相合作。

“條約簽署五年之後,雙方如果沒有異議,就自動續約。”中國代表對這種和平的未來很是期待。

俄國外交大臣並沒有中國特使的熱情,老先生先是盯著中國特使看了片刻,這才開口問道:“我國對於貴國的政治制度有很深的擔憂。閣下剛才提到了叛亂,在我國有很多叛亂組織都是以貴國政治為藍圖。不知道貴國對此有所了解麽?”

中國外交人員當然讀過俄國資料,知道最近二十幾年來俄國革命黨蓬勃發展,也知道高舉暗殺政策的人民意志黨在俄國搞出來的那些血案。所以他先是“呵呵”的幹笑兩聲,以緩和一下俄國外交大臣制造出來的緊張氣氛。

俄國外交大臣心裏面非常不爽,自打廢除農奴制,開始工業化之後,俄國的工業水平在俄國自身基礎上有了長足進展。俄國甚至可以不用武力,只靠外交來實現俄國的政治企圖。不過西歐視俄國是個野蠻的東方國家,而比俄國更東方的中國則比俄國野蠻百倍千倍。偏偏這個野蠻的東方國家被西歐視為比俄國文明很多的國度。俄國在與西歐國家的外交中學會了很多西歐的外交技巧,但是這些外交技巧放到中國就徹底失靈。

中國的外交就如面前這位露出不誠懇笑意的中國外交人員一樣,只要不是中國指示的事情,中國人就擺出一副吃瓜群眾的圍觀表情。以中國現有實力,俄國外交人員罵也罵不得,打則更不敢。事情就根本推動不了。

如果中國外交使者能夠聽到俄國外長心聲的話,他大概會完全贊同俄國外長對中國“吃瓜群眾心態”的判斷。民朝的外交領域本來就是一種吃瓜群眾的心態,即便新上任的外長在會議上認為戰爭結束,外交部門的春天來了。可這不等於民朝外交人員能夠立刻改變長期以來形成的習慣。

俄國人民意志黨從來沒有與民朝官方或者民間有什麽合作性接觸,不管從他們那裏抄出來多少有關民朝政治制度,特別是土地國有制的書籍和小冊子,那都是人民意志黨自己的政治選擇,與民朝有個毛的關系。

在民朝外交人員看來,俄國外長的發言很不友好。也許外長這位高官被人民意志黨的行動搞到焦頭爛額,所以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然而在民朝外交人員看來,這也意味著俄國高官對民朝政治制度的一種否定。這在外交上是非常不禮貌,甚至是惡意的。

民朝外交人員最後還是沒有發作,因為這樣的事情對民朝來講也不算什麽。俄國的制度在民朝看來非常落後與反動,佃農的存在已經是民朝政治理念上的罪惡,而俄國的農奴制以及廢除農奴制時期種種保護地主利益的做法在民朝的評價更低。最讓民朝人員感到可笑的是,俄國廢除農奴制的過程中給了地主很大保護,可地主們根本不領情。而解放的農奴更沒有對俄國朝廷感恩戴德的意思。各種源自農民以及地主的小規模造反此起彼伏,大有滿清時代無一年沒造反,無一月沒造反交相呼應呢。對於渣渣,強大到可以無視他們存在的吃瓜群眾們從來都是懶得搭理的。

“你們希望我國出兵幫助貴國剿滅那些革命黨麽?就四十年前貴國在歐洲橫掃各路革命黨那樣。”中國代表笑道。俄國被稱為歐洲憲兵,靠的就是當年在好些歐洲國家鎮壓革命得到的稱號。